艾嫒脚步顿住,动作也顿住,索性不躲了。
她躲什么?她何至于去躲?
只是,他叫她艾嫒,而不是路艾嫒。
他是在断了兄妹情吗——?
这个微小的细节,让自称已经死心的路艾嫒再次失声痛哭,哭得不成样子。
可她又惯是嘴硬的,哭中带笑道:“哥哥,你怎么来了?是来接我去相亲吗?”
红唇妖艳,从中而出的却字字带怨,殊不知,每一个字都在挑起路问的怒火。
路问将她一拉,不管不顾地就压着往下亲,封住那粒红唇,那粒在他梦里辗转多次,肖想了不知多少年的红唇,唇齿厮磨间,他双目通红:“艾嫒,你敢跑一个试试?!”
艾嫒瞪大了眼,浑身僵硬做不出反应。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
一个她幻想多年的情境出现得如此猝不及防,艾嫒却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欢喜雀跃,有的只是慌乱与害怕。这是在机场,人来人往,洗手间更是时时刻刻有人进来,他这是做什么!
她奋力推开他往外跑。
路问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赶紧三两步追上,一把拉住她的手。
他蹙眉,“跑什么?”
艾嫒眼眶一红,“我想回我的家,反正、你也不要我。”
她前后露馅的地方太多,他那样聪明,怎会不知?既然已经挑明心意,又被故作不知地拒绝,再留下来只有尴尬和耻辱,那还不如离开。
路问有些无措,将那昂贵至极的衬衫往她脸上就去擦,动作生疏,擦完又觉不对,又觉生气,这话——
“你在我家二十几年,我家不就是你家?你还有哪个家?啊?”路问失控地吼完,无奈地按着生疼的眉心原地气得走了又走,半晌,又走回她跟前,粗粝的指腹一如无数次擦去这个爱哭包的眼泪一样擦去她流淌个没完的泪水,叹了口气,“别哭了。如果你想,这个家可以变成你永远的家,是娘家,也是、婆家。”
这话说的……
艾嫒吓傻了,吓得还打了个哭嗝儿。
路问忍不住笑,又被她拍了头:“笑什么笑!不许笑!”
她才不是笑。艾嫒撇嘴。
打闹间,刚才的陌生、尴尬、无所适从消失无踪,他们还是彼此最熟悉、最熟悉彼此的人。
可、艾嫒可没忘记她还在生气,还在和他闹别扭。
这关系就算是说要转化,也万万没有这么快的道理。
路问低头去瞧她脸上神情,“还在生气吗?”
艾嫒不理他。他应该是刚从公寓里过来,刚从、向茜那里过来的吧?
向茜、向茜。
这两个字成功让艾嫒忘记了刚刚的所有温情,霎时间脸色惨白。
她在做什么?!
她枉顾纲常就罢,左右也没血缘关系在,可是她怎能去做第三者?
纵使他们认识得久,也抵不过他和向茜已经交往一年、还有了夫妻之实的事实。
就像是一把手把艾嫒从想象中一把揪出,痛得她心肠俱断。
艾嫒突然撇开他的手,急匆匆往外走,“我行李还在外面。”
路问赶紧追上去,一边走一边问,“跟我回去?别生气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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