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燕连忙跟了过去,现屏风后的墙板不知何时被人拆掉,露出一个通往旁边卧室的洞口。
旁边是吕雉自己独用的闺房,此时床榻被移到一边,床下的楼板同样被拆开一块,通向楼下浣洗衣物的杂物间。
吕雉提着赵合德,跃入洞内。
赵飞燕咬了咬牙,也跟着跃下。接着腰间一紧,化去跌落的力道,同时也把她推得跌坐在地。
幸好没有撞到小腹,赵飞燕抚着撞痛的膝盖,挣扎起身,只见吕雉已经提着妹妹掠往院中。
院内一角被掘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吕雉将赵合德往洞内一丢,不言声地飞身跃入。
赵飞燕知道这是夫君命人挖掘的暗道,但还没有来得及挖通,进入里面只能暂时逃避,一旦被人现,便无处可逃。
此时离通往中庭的大厅已经近在咫尺,赵飞燕知道,外面有夫君麾下的许多高手,如果自己过去叩门,很可能会获救。
但让她害怕的是,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从容的贾文和、搞笑的袁老头、豪爽又不乏油滑的敖润、蠢萌又酷爱羊肉的青面兽,还有吴三桂、韩玉、郑宾……似乎都消失不见。
赵飞燕闭上眼睛,往洞内跳去。
那洞窟比她想像得还要深,她双手紧紧捂住小腹,接着一股力道推来,身下一软,侧着身坐在地上。
吕雉拔下髻上一支珠钗,插在洞壁上,在钗尾捻了一下,搓下一层珠粉,一点莹润的珠辉随即亮起。
那钗子尾部悬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赵飞燕见过这支珠钗,吕雉平日戴在头上,除了珠子大些圆些,并没有什么异样。没想到拂去表面的珠粉,里面却是一颗价值万金的夜明珠。
毕竟是垂帘二十年的太后,手中有过数不清的奇珍异宝。虽然几乎是净身出宫,沦为低贱的洗衣婢,但她随身的物品里依然不乏珍宝。
赵飞燕低下头,借着夜明珠的莹辉,才现洞内还躺着一名女子,那个叫黛绮丝的波斯胡姬。
夫君大人带她来时,赵飞燕去探望过,也惊异于她异域风采的美色和气质。让众女暗自庆幸的是,得亏她是胡女,即便再美十倍,也不会对各人的地位造成实质性的威胁,而且她又一直都不能动。夫君说过,她身体不适,需要长时间的休息来恢复,不让旁人打扰,因此赵飞燕与她并没有太多的交往。
黛绮丝展颜一笑,“你好。”赵飞燕回以笑容,“你好。”黛绮丝惊叹道:“你的美貌让人心醉。即使世间最珍贵的花朵,也会因为你的美貌而羞愧。”赵飞燕娇靥微红,“你也很美。”“让开。”吕雉冷冷道:“不要脸的贱人。”赵飞燕生气地反驳道:“你很要脸吗?同样都服侍过夫君,我有说过你下贱吗?”“我可不像你,被人用过前面又用后面。”“你不也是吗?”吕雉微微挑起下巴,“我不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赵合德仰说道:“你前面没被别人用过,可你后面被人用过啊,加上夫君,等于你前面被一个男人用过,后面被两个男人用过,对吧?姊姊虽然前面被别的男人用过,可后面只被夫君用过啊。算下来你们两个不是扯平了吗?你有什么好看不起姊姊的?”跟一个小女孩吵架,实在太跌身份,可她一番话让吕雉羞恼交加,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不身份,厉声斥道:“你懂什么!前面和后面能一样吗?”“那我只有前面被哥哥一个人用过,我是不是就可以看不起你了?”吕雉一时语塞。
赵合德吐了吐舌头,“气死你!”吕雉被气得冷笑起来,“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扔到外边,好让外面那些男人用一遍?”“你才不敢!”吕雉掠了掠丝,淡淡道:“我要是敢呢?你可以问问你姊姊,得罪过我的女人,都是什么下场。”赵合德眼中露出一丝惊惶,小心看向姊姊。
“好了。”赵飞燕道:“毕竟婆媳一场,你气我没关系。可如今你我同事一夫,彼此以姊妹相称也不为过。眼下我怀着夫君的子嗣,若是肚里的孩儿被你气到,又该怎么说呢?”吕雉嘲讽道:“还没生下来,可就母凭子贵了?”“婆婆何必嫉妒儿媳呢?”赵飞燕从容道:“你若心有不平,何不多请夫君大人临幸几回?以婆婆的姿色,想必夫君大人不会吝啬雨露恩泽。若幸而有妊,婆婆也好早日得脱贱役。”“咦?”黛绮丝讶道:“她不还是处女吗?”吕雉冷冷道:“我救你可不是让你多嘴的。”赵氏姊妹对视一眼,失笑道:“原来太后娘娘到现在还是处女呢,难怪这么傲气。”赵合德抢白道:“哥哥可喜欢干我了,每次都用他的大肉棒在我小穴里干好久,太后娘娘,他怎么不干你的小穴呢?”赵飞燕笑吟吟道:“也许是夫君大人心痛婆婆,不舍得让她怀上夫君大人的子嗣吧。”吕雉玉颊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终于忍耐不住,恨声道:“你们天天给他侍寝,跟那些贱婢一样,露着羞处被他插来插去,可曾被他亲过下面?”“啊!”赵氏姊妹齐齐出一声惊呼。
吕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玉脸顿时涨得通红。
赵合德小声道:“他亲过你下面吗?”吕雉生硬地扭过头去。
“他只亲过我的嘴巴和奶头……姊姊,他有没有亲过你?”赵飞燕看着吕雉的侧影,柔声道:“恭喜婆婆,受此殊荣。也要恭喜夫君大人,品了婆婆的美玉。”吕雉向壁而坐,忽然双手掩住面孔,俯将脸埋到膝间。
黛绮丝看着吕雉的腰臀,玉颊微微泛红,这一回明智的没有作声。
窟内一时陷入寂静,只能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不断传来。众女心头不由揪紧,这会儿内宅只剩下一个中行说,不知道他还能支撑多久。
赵飞燕昂往上看去,只勉强看到头顶一个狭小的入口,离地面的高度过两丈。洞窟内部呈瓮形,寻常人根本攀不上去。在洞窟的侧面,挖掘出一个并不太深的洞口,这应该就是暗道的方向,但还没有来得及打通。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救命啊!”赵合德侧耳听着,“好像是光奴……”吕雉把脸埋在膝间,对外面的求救声毫不理会。
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救命!”是尹馥兰的声音。
吕雉依然默不作声。
姊妹俩对视一眼,赵合德小声道:“不救她吗?这里还有地方……”吕雉终于抬起头,对着洞壁说道:“你要想被外面的人吃掉,尽管去救她好了。”片刻后,尖叫声再次响起,“救命!”这回吕雉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
姊妹俩都听了出来,那是孙寿的声音。
在黛绮丝惊愕的目光下,吕雉背上的衣衫微微一振,张开一对黑色的羽翼,然后无声地挥了一下,轻盈地飞了起来。
马车向南,驶过翊善坊和光宅坊之间大街,然后突然向东,驶进来庭坊。来庭坊和光宅坊一样,是长安面积最小的坊,只有宣平坊的四分之一。郑宾打马疾行,马车转眼就穿坊而出,然后笔直驶进对面的大宁坊。
郑宾催动驭马,包铁的车轮辗过车辙,溅出一串火星。韩玉带着三名兄北,品字型护在马车左右两侧,石家请来的十二名护卫紧跟在车后。独孤谓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一种“又要倒霉”的强烈感觉在心头挥之不去。
当马车疾奔到大宁坊的十字街心,郑宾突然站起身,双臂犹如铁铸般挽紧缰绳,两匹健马人立而起,包铁的后蹄踏在青石板上,被马车的惯性推撞着滑出数步,蹄下火星四溅。
程宗扬身形一晃,随即稳住。坐在车后的张恽就没那么好运,他后脑勺猛地磕在车厢上,然后一个倒栽葱,趴在街上。
这会儿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更是上元三天长假最热闹的一刻,整座大宁坊内却静悄悄的,仿佛空无一人。
马车停在十字街心,只听“沙沙”的脚步从四面响起。东面正前方是一队披甲执盾的藩镇军士,魏博牙兵!
与上次不同的是,他们整齐握着长柄的矛戈,但外面包着布套,看不到具体的细节。当日雪丘一战吃过大亏,他们这次谨慎之极,远远便结成战阵,缓缓向马车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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