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折看着他们,不禁想到已经消失了的艺乐,世间的种种相遇,原来只是为了别离,可看的便是经历带来的回忆,因此过去变得弥足珍贵。
此刻,不知远方的云萧静,周景沉,和近处的叶姊,江浩州……在做什么。
这样一群失足者,互相舔舐伤口,如今伤好的差不多了,也就该走了,把这些当做回忆,偶尔在酒中寻找这份曾经的清醒。
“妥姐,这些年……多谢了,小竹不怎么会说话,他的意思一直是对你的感激,感激那天你把他拉下天台。”
杨曹又对李婷燕说道:“燕姐,我们是从学校毕业走出来的,你时常问我们,大学怎么怎么样,有哪里好,还问过我们会不会鄙视你……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不会的,你是个经历比我们多的人,但一直对当初离开校园抱有遗憾,其实,无论怎么选,都是你的人生,而我们对别人的任何选择保持尊敬,这几年你无数次的帮助,和言语,都是我们的前辈老师,和朋友,说个文艺一点的,此后余生,会常想念你们的。”
李婷燕刚想拿起一根烟,但却讪讪放手:“你们两兄弟是很好的,我以前一直羡慕你们,羡慕你们有个大学生的身份,但后来知道你们对这个社会还有很多未知,我就也不怎么觉得自己卑微啦,不过,说实话,你们是读过书的人,未来总比我远,我希望有天能在手机上刷着你们成功,这样也不枉我那么信你们。”
杨曹两兄弟很郑重的点头,陈妥又开始弹起吉他。
这一下午,如当初那般,给过路人一歌,面前的铁盆放着二十。
他们都非专业,但情感差不了,引得一群人侧目,或者驻足。
铁盆里的钱币逐渐多了,林青折坐在前方,面前行人来来往往无数,言语烦杂,临近傍晚前方高楼又弹出光影四射,马路上昏黄的路灯成排,黑夜璀璨如晨。
在这个有些喧闹的世间,桥底这里仿若一片净土。
林青折喝了几口饮料,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听了这么久。
大概是因为,有太多场景在脑中浮现,人事物,如绵延无穷的道路。
小学的童真,初中的独特悲伤,高中的轻狂和沉默,还有大学的迷茫迷失。
但当最后一弹完,便迎来了这场分离。
“妥姐,我们大后天走,这几天我们要回趟家,弥补一下这些年的孝心,我爸也在催我们了。”
“我是后天的飞机,妥姐你说的对,总要去见见,也没有渴望得到什么答案,大概只是为了给过去一个交代。”
陈妥点头,从包里掏出两颗药吃掉,而后叹口气说:“那就祝你们前程似锦,不负年华。”
“不过还是要说说杨曹,你们可别走出阴影后又成为自己讨厌的人,小燕子,不要为了那个人再次影响自己的抉择,你都快和我一样三十了,他不该是你生命的全部。”
陈妥有看向林青折:“小青,你的未来很远,路很长,苏知简是个很好的女孩,不要辜负她,日后……也不用为了某次分离就感到世界崩溃,你要相信嘛,一个人一生那么长,再别离也总有相逢,哪怕擦肩而过。”
陈妥他们已经收好了吉他,今天的收益还是很可观的,林青折以前一直认为他们一歌的定钱有些贵,如今想来,这并非他们的吃饭家伙,而是寻找一个知音的听众。
雨现在没怎么下了,但天气预报却说明天大雨。
马路上的出租车停了几辆,陈妥他们陆续上了车。
留下一片空地。
林青折也叫了辆出租车,这次他没找多久。
又是去苏知简家蹭一晚的情况,现在想想,他的出租屋那边已经要退房了,实在不行就看看能不能搬到这里来住。
坐到沙上,林青折看见今天的房屋没什么变化,大概杨群呓也没回来。
这时手机响了,苏知简打来了视频电话。
视频中苏知简似乎刚回到酒店,坐在床上,取下无框眼镜。
“小青,今天我听了一天的老师讲课,人都听麻了,一篇课文我听了几十遍,现在想想那篇课文都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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