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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马车在城门前停留的时间太长,引起了南青箫的注意,推开马车的车门向外看去,就看见天璇和天枢两个人正跟靖城的城门守卫争论什么,随行的二十来个人也都护着装酒的板车,与一队卫兵对峙。南青箫眉心一蹙,抬脚下车。
“青箫?”骆叔时其实并不担心,天枢和天璇两个人若是连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那也不可能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可南青箫担心,他也就跟着下了车。
“天枢,怎么了?”南青箫走到正在争执的几个人旁边,看了一眼不肯放行的守卫,从对方那身装扮来判断,似乎有点儿官职。
“爷,青箫公子。”天枢和天璇同时转身看向骆叔时和南青箫,“这位官爷说要验酒。”
“验酒?怎么个验法?”南青箫也不是第一次来参加酒宴,但以前可没听说过酒商入城还要先验酒的,何况……南青箫转了转眼珠子四下打量一下,发现身边匆忙而过的其他酒商也没有被要求验酒,跟守城的守卫们闲聊几句也就进去了。
骆叔时也注意到了这种状况,凉飕飕地看了拦住他们的那男人一眼。
那男人却不把骆叔时当回事儿,冷哼一声,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回公子的话,这位官爷说……说要将酒坛一一打开,确定全部酒水无毒之后才能放行。”就算不是酒商,天枢也知道这酒坛不是随便可以打开的,万一哪一个步骤没有处理好,是会影响到酒品的。
“没打点过去。”天璇小声补充一句。
给了银子却依然不放行?看样子,是有意针对他们。南青箫和骆叔时对视一眼。
“这位官爷,咱们南家也不是第一次来参加酒宴了,怎的以前没听说要验酒?”南青箫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悄悄递给那个男人。
“今时不同往日。”看见银子的瞬间,那男人两眼放光,还很大声的吞了一口口水,可这贪婪的神色也只是一闪而过,男人果断推开银子,义正言辞地说道,“今年恭醇王爷要来参加酒宴,这恭醇王爷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我等自然要多加小心。”
“你说恭醇王爷要来?”南青箫的眉梢一挑,语气不自觉地上扬,带着点儿惊讶,也带着点儿惊喜。
“是啊,恭醇王爷是这一次酒宴的评审之一。”那男人说得一脸骄傲,就好像这个评审其实是他本人一样。
因为南青箫这个轻微的语气变化,骆叔时多看了南青箫一眼,才冷眼看向那个男人:“恭醇王爷要来,靖城之中的各处守卫自然是要多加小心,可这位官爷只验我南家的酒,是不是有些……”
“我管你南家还是什么家的,这酒我说要验就得验!”
“你们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南家!”天璇怒了。
“天璇,退下!”骆叔时眉心一蹙,瞪着天璇低喝一声。
“总之你们要么就开坛让我们验酒,要么就别参加酒宴了!”
“你!”听了这话,就连天枢都压不住火气了。
“喂!前面干什么呢?挡着路了!”
南青箫这边僵持不下,所以要进城的人看见这状况,都选择走旁边并排的那条路,可就有人非要走直线。
“嚷嚷什么!路这么宽,不会走旁边啊!”男人今天就是接了上头的命令来拦南家的人的,说是开坛验酒,但要顺手做点儿多余的事儿又有谁能发现?可没想到南家这次护送的队伍虽然只有二十来个人,但个个都是有功夫的,僵持了这么久,男人也有些不耐烦了。
“王爷大驾,是你说拐就要拐的吗?还不都老子让开!”这耀武扬威的话语一出,南青箫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这狐假虎威的崽子,跟在恭醇王爷身边这么久了,怎么也没给他管束老实了?
“哎呦!王爷到了怎么也不差人提前来知会一声?那我们也好给王爷把路让出来啊。”一听见“王爷”二字,男人立刻蔫了,可转眼再看向南青箫他们的时候,却还是那个态度,“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没听见说王爷来了吗?快把路让开!”
“恭醇王大驾,这路,自然是要让的。”南青箫故意抬高了声音,说完就向路边走了两步,真的就把路给让开了,“快快快,恭醇王家的马不会拐弯,赶紧给让出一条直路来,别让这马把王爷给拐跑了。”想趁着南家逢难的时候在他头上作威作福?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他背后的靠山算起来也是挺多的,而且好巧不巧,总是在他最需要靠山的时候出现,这眼前不就冒出个现成的靠山吗?不用上一用,那些个心怀不轨的人怎么能知道他南家不好惹呢?
“你这小子,胡说什么呢!”南青箫这话是大不敬的,至少除了他以外,还真没人敢对恭醇王不敬,这位王爷虽说是异性,可深得皇上信赖,在皇上耳边随口说一句话都是管用的,谁敢招惹。
“本王受封十五年,也就你南青箫有胆子笑话我。本王从王府里带出来的良驹,怎的就不会拐弯了?”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一行人后边传来,这不怒自威的架势一听就知道是恭醇王本人。于是众人转头的转头,探头的探头,这么一看,就看见一个丰毅俊朗的男人从马车上下来。
“若不是王爷的马出了问题,那就是王爷的车夫不够机灵,官道两排,怎么就非要挑不通的路走呢?”南青箫转身,微笑着看着已到不惑之年的恭醇王,“见过王爷,许久不见,王爷可还安好?”这王爷究竟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都这把年纪了,那长相还跟三十出头一样,若不是被这张脸欺骗了,他当初也不会认错人了。
“是许久不见了,敢爽了本王的约落跑还音信全无的,你小子是第一个。”嘴上说着责备的话,恭醇王罗苏式却是笑着走到南青箫面前的,“说,跑哪儿玩去了?”
“草民怎敢丢下王爷一个人去玩儿啊,草民可是去办正事了。”许是因为从小就没有父亲依靠,又跟恭醇王有几分脾性相投,所以在恭醇王面前,南青箫说话就多了几分调皮。
“先不说那个,你堵在这儿干什么呢?”恭醇王十分顺手地揉了揉南青箫的头发,疑惑地看着后边的一小队人马。
“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带着南家的新酿来参加酒宴,可这位官爷说要先开坛验酒,我们正在……商量怎么验法儿呢。”南青箫睨了一眼已经吓傻的男人。
“验酒?还开坛验酒?胡闹!拿来参加酒宴的酒是能随便开坛的吗?若坏了味道,你担当得起吗?”这话由南青箫说出口似乎就是一件小事儿,但以恭醇王对南青箫的了解,他这语气、这表情可是暗藏了不少信息给他。不过南家?是高邑城的那个南家?怎么跟这小子扯上关系了?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恭醇王厉声这么一喝,那男人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人只是奉命盘查生面孔,以防有人对王爷不利!小人……小人只是为了王爷的安危着想啊!请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啊!”是哪个混蛋说南家没落了的?有恭醇王给撑腰,南家还能没落了吗?他先前就觉得纳闷,这恭醇王常年窝在都城里,守着皇上身边儿,也就前几年奉皇命参与了一次酒宴,明明说是无趣,怎么今年又来了,原来是为了南家而来的。哎呦,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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