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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所谓信仰（第1页）

研究室里面灯火通明，和外面的黑暗森林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这里也是主控室，数以万计的线路支流最后都是汇集到主干。天花板上面规律闪烁着流动的电流。

没有黏糊糊的血液和恶臭的腐尸，整齐整洁到令人咋舌。卫民也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勉强可以称作是干净的空气。

前面只有一个正在顶礼膜拜的体型偏小的机器人。

机器人五体投地的拜服在巨型的培养皿前，这个培养皿具有21ox21ox46o的三级最高规格。迷你型acpa装甲的空间把控。

培养皿里面的也不是什么外面的臭鱼烂虾，而是一个浑身肌肉组织白的白少年，没有角质层皮肤，内脏裸露着。胎生一样弯曲着身子，在培养液中琥珀一般悬浮着，像一座刻意伪装成生物的浮雕。只是……义眼完全检测不出来正常的生物信号，还是说这里的电磁信号紊乱了。

毫无疑问，这个少年正是外面遍地尸骸的责任人，一个身不由己的基因原体。被关押在这个幽暗的地下，任由研究对他抽筋扒皮甚至榨干每一个细胞的价值。

机器人早就注意到了卫民的到来，他也完全不急，而是按照机器人的礼仪恭恭敬敬的朝着基因原体的少年行礼——五体投地之后像常规的礼拜一样双手祈祷：“造物主在上，请原谅我们的僭越，只不过这是最后的打扰了，我们已经找到了更加接近真理的办法了，哪怕这一条路是见不到任何电力和希望的破烂之路。”

机器人转过身来，同时亮起了身上的战斗灯光。替换成了威胁带警告的语气说：“夏莱的老师，久违了，我的数据直觉没错，你果然会来这里，来到这个凯撒的智慧与传承的圣地。不过，就算拼上我这把老破烂也不会让你亵渎神明。”

卫民的眼神反而很平静，他对这里的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因此很快就接受了，用一种为其悲哀的语气说：“这不是肯定的嘛？你们的信仰已经威胁到了我的学生，那么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真正的老板！嗯！”

眼前的老破小机器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移动堡垒的真正掌控者，所有的计划都出自他的手笔。无论是第一层的赌场还是所谓的“老板”。亦或是盘亘在千年内部蛰伏的假莉音，一切都是为了老板重启这个克隆计划的障眼法而已。

卫民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凯撒和千年内部到底有什么利益方面可以进行撮合的，到头来想破头也没有找到苗头，凯撒已经是基沃托斯的巨型托拉斯垄断集团之一，财力足够买下半个基沃托斯的不动产，一味地追逐利润反而是边缘效应愈明显的无奈之举，驱动力只会愈低下，除非有一个崭新的目标由零到一重新构建起机器人内部的共同目标和增长极。

这个目标叫做信仰，也叫原初的生产崇拜。机器人们在被带入这个世界的所萌的最原始的情感波动——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没有血缘，也没有正式的社会学关系，除了流水线上面的机械等级划分以外机器人们已经无路可走，在见识到同类一代又一代的在铁锈中腐烂到连螺丝都留不下后的唏嘘，除了加大力度摄取金钱从而加大生产规模以外的重复以外，机器人们现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是——

按道理来说机器人不应该有着人类一样的自我认知和形而上的抽象概念，但是撒加说过的造物主的一视同仁的温柔对待，在卫民看来那是找不到同类的无可奈何的博爱，无关物人。但事实上确实让机器人感受到了人文关怀。

最早的一批机器人们也因此被情感滋养生了变化。

撒加算一个，为了成为人类已经疯魔，被认为是激进派。唯独没有证据表明凯撒内部存在反对派——也就是在最高的那一批机器人元老看来，如何接近人类是一致的共识，唯一的区别是手段的不同罢了。

没有了造物主的人文关怀，在冰冷的流水线上面一眼望到头的窒息的报废生涯，只会机械执行任务的同类，哪怕机油燃尽也只剩下的这唯一的信仰……永恒并不是目的，意义才是。

就在两个人对峙的期间，一个奄奄一息的声音传来，在半空中悬挂着：“求你了，夏莱的老师……阻止伊格尼兹吧……造物主大人的……心愿……绝对不是它们解读的那样……”

“哇，s捆绑，玩这么大？”也就是卫民的性格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开玩笑。说话的人正是被老板伊格尼兹吊起来打的意见相左的调月，身上的人皮已经残破不堪，露出了不少机械组织和人类血肉。

卫民一个手刀放下了被捆绑的调月。

“好歹也是一个成功样品，这样对待不会心痛？”

伊格尼兹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哼，一个失败的副产品而已，还要人工心脏维持呼吸的家伙完全不配成为造物主的子嗣，不够纯粹！”

“失败品的你和另外一个，还有四个保安王，还有那个外来的替身，你们全部都是叛徒，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匍匐在造物主大人的脚下，只有虔诚的我，只有唯一的我，我才是造物主大人的子嗣！”

伊格尼斯说着启动了身上的攻击系统，身后的推动器瞬间积聚了大量的风压，压缩——爆——攻击，像是一柄不顾后果的利剑。

卫民顺势拉住了奄奄一息的调月，借用伊格尼斯的攻势飞出了主控室的外面。巨大的冲击力震碎了剩下的完好的培养皿，在一瞬间玻璃在空中雕刻成了一朵散乱的画，然后悉数铺满地面，像是血红玫瑰的蛋糕上面染上会反光的糖霜。

半兽人也被这样的巨响吓了个屁滚尿流，躲在角落吱吱乱叫。

“你……没有必要……救我的……”调月无法理解卫民为什么还要拉自己一把，自己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是十足的废品拖油瓶，只有等报废一条路。这是机器人界的铁则。

“少说两句，你的命在我眼里值钱的很，千年这么大的乱子没你不行，给我安静看戏就好。”卫民面无表情，不过还是丢给调月一剂肾上腺素和冷却液。

“如果认为自己还是一个人类的话，就给我努力的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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