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三更,诺大的紫禁城已然沉沉睡去,如同这漆黑无底的夜空,寂静而深沉。打更的老汉在大街上游走,一手提着灯笼,将自己瘦小的影子拉得很长。秋夜,阵阵小风吹过,街上却显清冷,一个人也没有了。
胡同里忽而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来,一身夜行黑衣,黑布裹头巾,周身上下紧凑利落,只一双眼睛露出来,身后斜背一柄长剑。黑衣人身形轻巧,在大街上一闪即没,很快来在一所极大的宅院门前,只看门前两尊大石狮,便知此处绝非寻常人家,且不说还有两个兵丁在门下站守。黑衣人躲在黑影里,远远看见那宅门之上挂着极大的牌匾,匾上几个大字被挂着的灯笼照着,闪出灿灿的金光,赫然正是“庆王府”,黑衣人看后暗自点了点头,转身隐没,但他并未远去,而是到了王府的后门,他站立在门外,左右看了看,又见院墙并不很高,抽身跳上墙头,却并没有立即跳入院中。只见他从腰间一个布袋里掏出一块小石子,石子不大,极显圆润,那人将石子捏在两个手指之间,轻轻一弹,石子便直飞出去,落在院中,他侧耳听了听,久不见有动静,这才飞身跳落院中。眼前一片花木正值繁茂,花香浓密,幽幽递进人的鼻孔。黑衣人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一粒淡黄的小药丸,送入口中,又将瓷瓶收起,沿着卵石小径穿花过木,出了后花园,挡在面前的是诺大一片屋舍楼阁,有些已经灭了灯,黑漆漆的,还有不少房屋里尚且亮着灯烛,错落无序。黑衣人双足一顿上了房顶,展开轻功,顺着亮光来到一幢三层木楼之上,这木楼一周严不透风,门窗俱已紧闭封死,全然不理会这炎夏的季节,只下面一楼尚有烛光摇曳,黑衣人双足一点,轻轻飘落在楼前空地上,闪身来到左边一扇窗前,手指在舌尖一舔,轻轻捻破窗户纸,见里面并无一人,只是周遭墙上一排的长烛正明,烛光闪动,黑衣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匕,小心翼翼将窗子撬开,双足一跃,钻进窗子进到里面。
这木楼里摆设极为简单,倒似修行之人打坐的场所,香烛具备,中间一块蒲团,似乎有人时常在此处静坐,只是此刻并无一人,抬眼望去,一楼再无他物,黑衣人提轻了脚步悄声上楼,走在木质楼梯之上恰如一片棉絮,飘摇而上。刚至楼梯口,马上要迈进二楼时,忽觉一阵劲风迎面袭来,来不及分辨,一道黑线又已袭至面前,黑衣人顿吃一惊,抬脚倒退一大步,不等落稳,紧接着脚尖一点木板,又倒纵出数丈,飘身落下一楼来。他身形未定,又有一个黑衣人紧随而至,落在离他几步之外的空地上,此人身形短小,一袭黑袍,脸上罩着一块黑布,仅露两只眼睛,倒是一条花白的辫子盘在头顶,看来此人年纪已然不小,又见他手中除一本薄册子之外并无他物,不知刚才袭击时所用何物。
黑衣大汉一动不动,双眼注视着老者手中的册子,一语不。那黑袍老者先开了口,声音很轻,似乎怕有人听见,但是又字字清晰入耳,“阁下来迟一步”。
那黑衣大汉只是站着,双眼紧紧盯在老者手中的簿册上,似乎知道那是很重要的东西,看了半晌才冷冷吐出一句,“那倒未必”。话音未落,身形已起,一闪之间右手五指如钩向老者肩头抓去。这一举动十分突然,黑衣大汉的动作又是极为迅捷,身形顿闪之间已来到老者面前,五个手指如同钢钩一样抓下来,眼见是躲不过去了,黑袍老者却运掌成刀斜向大汉的肋下削去,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打法,但却逼得大汉不得不回招自救,因为他已然感到老者左掌上凌厉的掌风,力道远在自己的爪功之上。黑衣大汉一招攻击不成立马抽身退出,从身后抽出斜背的长剑,亮了一个夜战八方式,却并未进招,似是在等老者亮兵刃,老者不慌不忙,也不见有什么举动,黑衣大汉双眉一紧,很是不悦,这是一种很明显的轻视与不屑,对于他来说,这是莫大的侮辱。他当即说一声得罪,接着左脚斜向上跨出,长剑在胸前划了半个圆圈向老者递出,剑圈来至老者面前忽而放大了数倍,一个剑圈中又套着几个剑圈,并伴着金属破空之声,老者依旧气定神闲,嘴角微动,“左仪剑法,来得好”,话一说完,老者右手轻抬,从袖中飞出一条黑线,瞬间在身前幻出一片黑圈,与大汉的剑圈碰在一处,叮当几声响过,剑已被荡开去,大汉随即又欺上,剑招一换,从老者左下方斜挑上去,剑尖乱颤,化成两道剑光,老者依旧甩出一道黑线,剑又被轻轻荡开,他接连又换了三种剑法,每一种都是数招精妙剑招,都被老者一一化解,且只是用那一个招式,黑衣大汉忽然向后跃出,退到一边,仔细去看老者右手中握着的一根黑丝,应该是条软鞭,很细,不知是什么材质,连自己的剑都砍不断它。他正在思索着如何应付,黑袍老者却忽而开了口,“天下七大剑宗的剑法,你已通其五,其余两宗想必也不在话下了,再看你从楼上跃下的身法,还不赖”。他说话的语气颇有长辈夸赞晚辈的架势,黑衣大汉不明其意,正待相问,老者左手轻扬,手中簿册平平向他飞来,大汉稍一迟疑的工夫,簿册已至面前,他忙退了一步,用剑尖将册子接住,隔着一块布将册子收了起来,显然是怕册子上有毒,老者见了也不生气,倒似颇为赞许,微微一笑道:“这是你要找的东西,待会拿着它,找机会就走,切莫停留。”大汉更是不解,忽见四周窗纸上黑影连晃,窗外灯影摇动,他心中一紧,刚才全部精力都在老者身上,外面围了这许多的人,自己竟未能察觉,若是周围有人蓄意相害,自己又岂能逃脱,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又惊又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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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老者推门而出,大汉只得跟出来,却见外面灯球火把,将院子里照得通明如白昼一般,四周人头攒动,已将二人所处木楼围得水泄不通,二人面前人墙之外另有一伙人,中间众星环月般有个身形瘦高、衣着华丽的男子,看年纪也有四五十岁了。黑衣大汉并不认识那人,但看这架势今天要想出去,一场苦战是在所难免了,手中剑蓄势以待,便要上前与对方周旋,一旁的老者却冲他摇了摇头,黑衣大汉本打算不理会,想起方才的经过,老者武功似乎远在自己之上,但又对自己没有恶意,又想到一时半刻也出不去了,自己对周围的人都并不了解,不如静观其变,想及此处,他便停住脚步。
人墙散开一个缺口,华服之人被一伙人簇拥着走到场子里来,这伙人都是一身的紧趁打扮,虽然高矮胖瘦不一,却俱是颧骨突起,双目炯炯有神,无一不是身怀绝技之人。华服人神情高傲,对着被围的两人道:“好大的胆子,私闯庆王府,还想走吗?”黑袍老者轻轻一笑,道:“这庆王府虽不是我家后花园,老朽要来走走,却也无妨。”华服人一声冷笑,“总督大人虽移居新府多年,但这庆王府也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恐怕二位今日有来无回,插翅难逃了”。
黑袍老者并不理会,斜眼看过去,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五鬼门穆子川,断刀门祁云力,红鹰会张奇,崆峒派离元子,岐山派诸葛英,原来都是些大人物,怪不得华大管家如此气魄不凡啊,只是你们这些人在江湖上混了也有些年头,竟甘心做朝廷的鹰犬,可惜啊,可惜。”
人群中走出一个胖胖的老头来,这人身材高大,显得很是臃肿,亮光光的秃头上半根白毛都没有,但看那两道白眉和一脸的肥肉便知此人年纪也不小了,穿着一身灰袍,手中一条蛇骨鞭被火光照得湛湛寒。他右手提鞭,向黑袍老者道:“姓吴的,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今天我倒要再会会你那条黑蛇鞭。”说完便要动手,不料黑袍老者却摆摆手,道:“离元子,你年纪也一大把了,还是这么个臭脾气,二十年前那一掌还没把你打醒吗?”
离元子一听之下,登时满面怒容,眼见就要作,黑袍老者又说:“贫道今日不想与你动手,你也一把年纪的人了,看这样子,想来也不晓得江湖近况,便是我身边这个年轻的后生,你若赢了他手中长剑,老头子今天便束手就擒,任凭杀刮。”说着伸手向黑衣大汉一指。
大汉听了前面一句,不由心中暗骂,果然又将我推在前面,我还道他是什么好人,听到后来,又暗暗惊奇,这老头不过刚才跟自己过了几招,便这样信任自己,倒是不能给人轻瞧了,他挺剑上前,摆好门户。
离元子已是恼了,全然不顾武林前辈的身份,手中呼呼声响,招呼都不打,一连攻了六鞭过来,满指望先解决了这小子,再找那老头算帐。这六鞭环环相扣、招招紧随,鞭影已将黑衣大汉全身罩住。大汉右腕连抖,长剑在身前划起道道白光,护住了周身要害,剑尖与鞭梢在空中连撞了六下,那蛇骨鞭本是精钢打造,硬击之下连连迸出火星,一周的鞭影立即消散。离元子一击未中,狠狠骂道:“区区左仪剑法,也敢在此撒野。”随即气运双臂,经手腕,达鞭梢,那鞭梢一挺,如长枪般向大汉眉心刺来。大汉并未躲闪,手中剑平平挥出,半空里打了个颤,剑身竟似灵蛇,反将钢鞭缠住,离元子未料到对手兵刃如此奇妙,见自己兵器被锁,暗运丹田真气,想要凭借内力的优势将鞭梢直刺出去,那大汉忽然暴喝一声,手中剑斜往后一带,离元子本在运力,此时钢鞭失了准头,鞭梢一偏,本待将鞭反抽回去,可那长剑便似黏在了钢鞭之上,只是抽脱不了。离元子当即使出千斤坠,双脚扎在地上,右臂用力回抽兵刃,忽觉鞭梢一松,一个趔趄直倒回去,也亏他身手不弱,半空里翻了个筋斗,又退了两步,这才站稳。离元子成名数十载,哪曾受过这样的气,早已涨得满脸通红,秃头上青筋暴起,双掌一震,钢鞭悉数断裂,那蛇骨鞭本是用精钢打造成蛇骨模样,又连在一起所成,如今被他用内力震断,立即成了数十支暗器分向大汉周身要穴袭来。钢骨来势迅捷,已然来不及躲避,大汉紧提长剑,在身前捥了九个剑花,每个剑花里又套着九个小剑花,众人一阵惊呼,这是流云剑法中的一招,名为“九九归真”,据说只有天山三老会使,不曾想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黑衣大汉竟也会。离元子本待离开,见了这剑法,当即双手抱拳,向大汉道:“不知阁下和天山三老是何关系,为何与我等为难?”
黑衣大汉冷笑一声:“什么天山三老,我没听过。”
众人似乎对天山三老颇为忌惮,一时再无人上前挑战,局面僵持下来。大汉心中暗想,看来他们对这什么天山三老很是惧怕,方才真是应该借题挥一下,说不定就可脱身,如今既然说了不认识,也不好再拿他说事,只好另谋出路,但这庆王府里此刻正是高手如云,又有大批护卫亲兵,自己虽能对付一两人,可毕竟身处别人的地盘上,所谓强宾不压主,又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他正思索着对策,却听见身后黑袍老者说了话:“离元子,你真是老糊涂了,不中用了,这样一个后生都应付不来,又舔着脸出来给人看家护院,真是给你们崆峒派丢人现眼啊,不知你那崆峒掌门若见了,会怎样想啊?我看你倒不如找个深山老林,隐居终老,或许活得长远些。”他只一味冷嘲热讽,全然不理会自己此刻正身处险境,况且,他的年龄只怕比起离元子来还要高,反而说别人老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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