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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贺安晃悠进教室,跟对得上名字的同学自来熟地打招呼:“哟,早啊。”
他眼神落在角落靠窗那个撑着头做题的侧影上,嘴角上扬。
听见他的声音,韩宇南回头朝他咧嘴:“今天来挺晚啊。”
“打游戏睡晚了。”闫贺安把书包随手往桌子底下一扔,四仰八叉地往椅子上一瘫,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他偏头,三好学生安浔正安安稳稳地做题,落笔如飞。
学习委员冯荏照常来收作业,他象征性地问了闫贺安一句,没想到闫贺安还真提溜起书包,拉开拉链直接一股脑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课桌上瞬间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有几支笔滚到了安浔的手边,安浔笔尖一停,忍了忍又继续写。
“喏。”
闫贺安随手扒拉了两下,从里面翻出两张皱巴巴的卷子,一个封皮压折了的作业本,递给冯荏:“拿走吧。”
冯荏低头确认了下:“就一科?”
“两科。”闫贺安伸出食指摆了摆,一本正经地纠正,“语文必须得做,不然大尧又得找我念个没完。英语简单,我顺手也给做了。”
英语简单?
安浔笔下不停,脑海中浮现出闫贺安那叨叨个没完的削铅笔机,和他翻译给韩宇南听的译制腔气泡音。
是,他英语应该确实强点儿,比论述题也写“C”的语文强。
冯荏嫌弃地从作业本里抽出那张对折的英语周报,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所以其他的都没写?”
闫贺安眼看着他翻开笔记本就要记名字,服了:“哥们儿,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言之凿凿,说的特肯定:“其他科老师没大尧这么负责任,也没那么难对付,只要语文作业交了,剩下的老师压根不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别跟大尧说,他上哪儿知道去?”
冯荏淡定地一指安浔:“还有安浔也知。”
闫贺安瞥了毫无反应的安浔一眼,自信满满:“你放心,我同桌不管,他没那么闲。”
感受到冯荏在看着他,安浔抬头淡淡道:“随便你写不写。我又不是他监护人。”
闫贺安:“……”
冯荏点头,朝闫贺安假笑了一下,干脆地在本子上写了一笔,抱着作业走了。
闫贺安:“……”
他爹的真服了。这学校的学生一个两个的都不怕他。
闫贺安郁闷地背靠着椅子往后仰,抄着兜边晃边觉得这可真他妈新鲜。
唉,不被当回事儿的感觉,久违了。
虽然他确实想着天高皇帝远的,他也没必要再故意演给千里之外的爸妈看,纯属给瞎子抛媚眼,没劲透顶。但不演归不演,他觉得他在新学校可能有点儿太规矩了,他的“威望”属实是直线下降。
在首都的时候,他闫贺安的名字传出去不说无人不晓吧,那也是不少人看见他那头标志性蓝毛就绕道走的。
现在竟然沦落到写两科作业,还要被学委当场记名的地步。
噫吁嚱,呜呼哀哉。
虎落平阳被犬欺。
闫贺安目光落在安浔身上,见他平静做题跟没事儿人一样,就挺乐的。
要是别的人当着他的面内涵“不是他爸爸”,肯定是要吃个教训的。
反观安浔这话说的毫无情绪波动,他倒不觉得被冒犯了,只觉得安浔这嘴上不饶人的毛病还是得改改,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通情达理,脾气好。
张尧又被叫去开会了,一整个早自习只匆匆露了一面,让闫贺安松了口气。
这口气没特别长,因为第一节课是张尧的语文。
一整节课,闫贺安都在奋笔疾书。
偶尔跟张尧目光交汇,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特别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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