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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亭道:“青尘年少时,争强好胜。焚膏继晷,誓要做剑上第一。可惜他家传心法与他禀赋并不相合,后来他练功过度,伤了经脉,一直耿耿于怀。”他一直观察寄白石神色,便停住话头。“抱歉,青尘似不曾对你提起这些,那又是我失言了。”
寄白石道:“大师很容易失言吗?”
南亭:“是贫僧修行不到家。”
寄白石笑了一声。“无妨。只是你这谢意我无福消受。我已经不会再回那座岛上了。大师如果想去的话倒是可以去,不过今天怕是贵同门已经捷足先登了。”
南亭忽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形便如一座宝塔,黑影将他整个罩住,急问道:“什么同门?”
寄白石愕然,不知道是何处触怒了这尊大佛,一团混乱的回忆中,只觉得那擦肩而过的印象也不可靠起来。“……我离岛时,恰逢一个和尚下船。”
南亭顿足道:“怎会如此!”拿起禅杖,大步流星便朝门外走去。寄白石反射性地站起身,跟上一步又觉得不妥,犹自嘴硬道:“一个老僧而已,有什么可担心的?”
南亭厉声道:“你不该在这时候离开他身边的。他已经不能用剑了!”
“谁说我不能用剑了?”奚青尘说。他就一次一次地举剑朝奚长逐冲过去,直到奚长逐一巴掌把他打翻在地为止。晚上大家都睡了,南亭爬起来,去找奚青尘。他怀着愚蠢的不祥预感,先从水边找起,结果奚青尘在他找到的最后一个地方,即山顶的古塔。爬上去的时候已是后半夜,露水深重,胳膊腿上都是被蚊虫咬出的红点。奚青尘说:“我恨他。”南亭说:“嗯。”奚青尘说:“嗯是什么意思?”
南亭说:“也许你是可以再用剑的。”
这不是一句廉价的,口是心非的安慰(奇迹总会发生,不要放弃希望!)。南亭年少起就老成持重,十五已经像五十,因此发言比旁人显得更有分量,无论多么毫无根据,都不像一个祈祷,更像一个预测。这中间有他的私心。不是对于奚青尘的不忍促使他说谎。他是预见到他自己的命运。
奚青尘哼了一声。“你又有什么可着急的?”
他的恶毒肤浅到南亭无法为之生气。他只感觉可怜。奚青尘今生若不能用剑,他只会觉得惋惜,并不会觉得可怜,但即便到了这个地步,这种笨拙也不是奚青尘应有的。至少是那时候的南亭认为奚青尘所不应有的。因此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方,看发白的月亮完全溶解在暗淡的晨雾中,耐心地等待一个道歉。
又开始了。那种分筋错骨一般的剧痛,在他四肢百骸里流窜。说意志,多么可笑,他全部的意志,仅能够支撑他不倒下,虽然他其实已经可以倒下了;眼前滔天血海已经消失,耳畔只有自己错乱不堪的心跳和刀割一般吃力的呼吸。他只是不想承认,漫长的休养生息,从头开始的空白,失而复得的喜悦,他每一步都足够小心翼翼,力图避免重蹈过去的覆辙,他自认为已经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直到今天,所有东山再起的跃跃欲试,都在这十倍重返的剧痛中土崩瓦解。到底为什么?他想。我这次做错什么了?还是说我无论做什么,最终都只会到达这唯一的终点?
一声巨响,寄白石猛然惊醒过来,眼前一片漆黑,指关节还痛得要命,好像打了墙一拳,他定了定神,才意识到是自己趴在桌上睡着,梦中一个激灵把短檠挥落。窗外月色出奇的好,透过窗棂在地下浮出淡淡的乳白,他等眼睛适应一会,弯腰拾起灯,油都洒尽了。他摸黑走到橱柜跟前,取出一支蜡烛点上,又回到床前。重新明晰起来的视野里,奚青尘正对他微笑着。
“白石。”奚青尘说,好像觉得寄白石在这里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完全不记得他们不久之前还有过争执。“什么时辰了。”
他似乎是想起身,但连抬头都吃力,寄白石揽过他肩膀想扶他坐起来,隔着一层单薄的里衣,立刻发现这具身体的温热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将手背贴上奚青尘额头,不出所料,烫得吓人,于是他当机立断把此人又按了回去,塞好被角,准备去弄点冷水,起身时却感到轻微的阻力。他低头看着奚青尘拽住他衣角的手。
“你在发烧。”寄白石尽量心平气和地说。
“这我知道。”奚青尘说。“一时半会死不了。左印堂呢?“
他目光实在太过炽烈,寄白石茫然不能领会,半天才想到奚青尘指的可能是那个老僧。“那人断了一条手臂,受伤很重。你那位和尚师兄把他带走了,一时半会……不一定死不了。”
奚青尘眨了眨眼。
“这样。”他说。“我以为我能赢。“
寄白石指出:“你不仅赢了,还几乎将他杀了。”
奚青尘检讨:“我当时不能自已。我讨厌别人拿他过去的事情来找我。还有就是因为白石你突然走掉,害得我方寸大乱。”
寄白石:“……骗人。”
奚青尘叫冤:“真没有,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倒给我讲讲。”
寄白石把头一梗,嘴唇绷成一条顽固的直线。奚青尘笑了笑,仿佛柴薪一气燃尽,眼里那道绚丽骇人的光焰也渐渐暗淡下来。
“抱歉,白石,”他柔声说,“我想要那把剑。暗陀罗有一把剑,斩断的神兵利器不知凡几。我想要见识他的剑。但我怕来不及了……”
寄白石打断他。“你什么都不会错过的。”
奚青尘道:“也许吧。毕竟我已经等了这么久,连你都等到了。”他闭上眼睛,陷入沉思。“在碰到你之前,我好像没有这么急于求成。那时候,见你浑身浴血,几乎不能动了,还是不肯松手。只要你握着剑,他们便不敢上前。恐怕你那时候根本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六识俱灭,唯余剑在。我想怎么有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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