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云端月相当于是见证了他的一生。
从幼年懵懂纯善,到少年矛盾却又毫不掩饰爱憎,以及之后,挣脱思想的枷锁,彻底黑化开始噬主……
来替阿律耶治疗伤口的老郎中看到他恢复了神智,都不禁讶然。
“这可能是因为血液流通的缘故,排出了一部分毒素,公子受伤的部位很是凶险,却能化险为夷,因祸得福,不可谓不幸运。”
阿律耶期间没有说话,他仔细观察着四周,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
在他的记忆里,他本该在梼杌司经受非人的搏斗厮杀。
但是他也有十三的记忆,之前在云灯节上的一切同样是那么清晰。
截然不同的两段人生,让他感觉魔幻又奇妙。
他的目光一一划过房内陈设,最终落在了少女身上。
努力回想,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只记得她一开始不准他叫“姐姐”,反而让他叫自己“殿下”。
所以,她是自己的主子吗?
但是梼杌司的影龙卫要到二十岁成年才能择主,那他岂不是……
他怔怔低头查看起自己的双手,手上全是常年训练磨出的茧子。
但是比起记忆中,手指更加修长,手掌也更加有力强健。
不止手,还有身体……
丹田处,汹涌又深厚的内力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他梦寐以求的强大,如今唾手可得。
看来他真的忘记了很多事。
姐姐她……到底是谁?
记下医嘱,随即云端月让夏花送郎中离开,回头就对上阴霾的双眸。
男人带着一丝试探:“你是我的主人吗?”
云端月怔了瞬,想了想,点头,随即又摇头:“我们之间曾经或许是主仆,但之后不是。”
阿律耶微微拧眉,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混乱的记忆让他无法认清现实,甚至怀疑自己现在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思虑太多,头痛和耳鸣随之一起出现,让他痛苦不堪。
看到他脸上的痛苦,云端月默然片刻,随即给他手里放了一颗糖。
“这是什么?”
他痛苦捂着脑袋,脑震荡带来的后遗症会让视物模糊,他无法看清手中的东西。
云端月回答他:“这是薄荷糖,能提神醒脑,可以让你好受些。”
她深知他多疑的性子,随口解释了几句。
想到曾经同样给她糖的赵如如,她顿时口气生硬了几分:“不要就还我。”
阿律耶抬头望着她,不甚清晰的视线里看不清她的神情,却能听出她好像是生气了。
他顿了瞬,随后放下那点疑虑,清凉醒脑的味道充斥在味蕾,头痛稍有缓解。
见他清醒了一些,随后,云端月将之前他所做的事,还有两人之间阴差阳错捆绑在一起的事也和他说明。
“你是说,云兆帝已经死了,还是我亲手杀死的?”阿律耶双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
就仿佛做了一个梦一样,一醒来,多年夙愿早已实现。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还要威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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