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叶单买了些东西,一个人出了城。
顺着记忆,叶单来到了京郊外一处靠山面水的山林。
这是一片坟地,里头有数个坟包。没有多少杂草落叶,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打理照料。
这墓地是叶家的祖坟,叶家祖祖辈辈的人都埋在这,叶单的父母也不例外。不过叶单他娘埋在这的只是几件旧衣服。当年叔伯为了霸占叶单家的房子和地,给他们兄弟二人撵了出去。他娘的葬礼也没办,为了省付棺材钱,他娘的尸体被丢进了大山。叶单长大后,试图找过,却一无所获。
叶单也恨过,想杀帘年迫害他们的那群人,可老没给他机会,叔伯在夺了他们的家产后,没几年陆续病死了,留下一家子老弱妇孺,叶单想恨都没人恨了。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叶单也就释怀了。在父亲墓旁给母亲立了衣冠冢,定期回来祭拜一下。
叶单来到坟地角落的两个坟包前,将香烛元宝一一摆好,又拿出两个盘子,放了些买来的祭品,还有两坛子酒。
“爹,娘,我是阿月,我来看看你们。”叶单在墓碑前盘腿坐下,平时总是挺直的脊背放松下来,微微佝偻着。
“我今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叶单一边着,一边把两坛酒打开,一坛子放在父亲墓碑处,一坛子放在自己的膝盖旁。
“爹,今咱俩喝点。”叶单着,闷了一大口酒,他的声音淡淡的,如闲聊般,仿佛面前的两座坟茔真的是两个活着的人。
“爹,娘,昨日我见阿星了,阿星长大了,要娶媳妇了,还是个官家女子,听很温柔贤惠。”
叶单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喝了一口酒道:“那子,现在主意可正了,我给他钱娶媳妇,他拉着李大人和宋大人作见证,非给我打个借条。是不是还挺有个男人样的了,敢作敢当的。”
“我俩好,等他休沐,我和他一起看宅子去....”
“估计年底,阿星就成家了,明年,不定我也可以当伯伯了。你们也当祖父祖母了。啧,这酒好辣。。”
“是不是挺好?阿星都要成家了....”
“可惜你们走的太早了,你们要是都在该有多好,也能见见弟妹,以后享点儿孙满堂的福。”
“爹娘,我....想你们了....”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酒坛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叶单垂首,抹了把脸,又喝了口酒,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娘,跟你个事,我是伊人族这件事被人看出来了。是位大夫,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当时吓得浑身都抖。不过幸好,那位前辈替我隐瞒了。”
“其实杜前辈知道后,我反而松了一口气,一个人守着秘密太累了。”
“这么些年,我也倦了。”
叶单声音飘忽,似是给坟中人听,也像给自己。
“不这些了。讲点高心事儿。”叶单挂着笑脸又絮絮叨叨的讲起了自己在易城的生活,从正午到了快黄昏。从清风镖局,讲到自己的宅院,从王宝宝,讲到杜秋,最后又起了顾夜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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