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花开,半世浮华。
染指流年,岁月中飘落谁的眼泪,往事中飘落谁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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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砀山,南苑山庄。
临沂院内,小桥流水,亭台轩榭。
一棵杏树下,金丝楠木的几案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和两盘可口的点心。
我双鬓生华,手持一把白瓷青花茶壶,为自己倒杯清香四溢的茶。
我浅抿一口,抬眸望着远处,我唇角微扬,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颜。
那一年,我还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在迫不得已之下,举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县城。
我家本是砀郡官宦人家,因得罪权贵,不得已举家搬迁。
父亲吕叔平是一家之主,母亲是砀郡襄邑萧氏,富商之女。
父母膝下共有五个子女,长兄吕泽、次兄吕释之、长姐吕长娥、小妹吕素、我吕雉。
那是刚来沛县的第三日,从砀郡睢阳(老家砀郡单父)举家迁至泗水郡沛县,此后,将在此地安身立命。
一路舟车劳顿,买新宅,采办添置,布置打扫,折腾得人人够呛。
好不容易都布置妥当,我、吕泽、吕素三人便打算离府去游玩散心。
至于还有吕长娥、吕释之,则是声称这几日已累坏了,要小作休憩,让我们几个自己去玩耍。
清水河是沛县的一处清心胜地,河水清澈澄碧,鱼大肥美。
远处山峦叠翠,近处两岸柳绿花红。
我们三兄妹兴致勃勃地踏在河边的青石小路上。
杨柳依依,青草如茵,有许多垂钓者坐在河畔钓鱼,聊天闲论。
微风习习,吹起几片洁白细腻如雪绸的柳絮,飘向空中。
河对面是几位正在浆洗衣物的妇人。
我望去,其中有一人,虽着粗布衣裳,朴素简单,却在几位妇人中犹外显得亮眼,衣衫随风飘动,清丽秀雅,容色极美。
约莫二十余岁年纪,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温煦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
我回眸,只见小妹还在打量着,而大哥低头吃着饼,嘴角沾着碎屑。
我便将手绢递去,“大哥,还不快擦擦嘴角。”
吕泽微愣,他接过手绢,胡乱擦拭了一番。
吕素学着吕泽的动作,语含揶揄道,“不是我说,二姐这么好的绢子,大哥你就这么糟蹋?”
吕泽的脸涨得通红,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躲藏起来才好。
我忍俊不禁,“大哥可真可爱。”
吕泽顿感丢尽颜面,低吼道,“你们两个小丫头,再敢嘲笑大哥,看我怎么惩罚你们。”
说罢,扬起拳头挥舞几圈,吓得我和吕素立马闭嘴噤声。
吕泽见状,方才觉得解气些。
我和吕素互望彼此一眼,皆掩唇偷乐。
吕素的目光落在了绢子上,有些不满地朝我嘟囔着嘴埋怨道,“二姐你也是的,上回我向你要这绢子,你还不给。”
“小妹这话就不对了,你不知道这是二妹如珍似宝的东西吗?她的那个……”
吕泽话说到一半,猛然停止,他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不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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