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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拜别
“那年,我生了病。谁来给我喂药我也不吃,一想到那么冷清的宫殿夜晚的月亮,我就不想吃药。太医把药强喂到我的口里,我就吐出来。后来,有一天,我正迷迷糊糊地睡着,忽然听到耳边有小女孩的笑声。我闭着眼睛,猜想肯定又是他们的诡计,可是那小女孩笑得那么快活,在我身边仿佛和谁在说话一样。我诧异极了,因为寝宫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我仔细听,才明白她一个人又扮妈妈,又扮娃娃,却玩得好像有一堆人一样开心。我偷偷地睁开一条眼缝,想看清楚她究竟在做啥,她的声音忽然停了,然后,一只咧嘴开怀大笑的木偶娃娃蓦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吓了一跳,哇的一声跳起来,就看见眼前一个比我还小的女孩子拿着那个娃娃笑个不停。她皮肤比雪还白,眼睛像浓夜一样黑,刘海又厚又密,直垂到额头眉毛上面,简直比最好看的洋娃娃还要可爱。“我一见她就呆住了,完全忘了她可能是太医他们派来的小奸细。她笑了一会儿,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生气了,就用手掩住口,怯生生地把手里的木偶娃娃递过来给我说,把这个送给你,你不要生气了好吗?她说话的时候,乌溜溜的眼珠子一眨一眨的,既活泼又调皮。她将娃娃塞到我手里,用小手指拉住我的手指,又说:收了我的礼物,就再不准生气了,我们来打勾勾。哈哈,谁会想到我第一次许诺竟是被一个小女孩给逼的呢?”容若不知何时已经放开抱头的双手,仔细听着。只听康熙开怀地笑了两声,声音又低落下去,继续说道:“从那天起,我有了个小伙伴。她每天一早就过来我的寝宫里陪我。为了和她在一起玩,我主动喝起了那些又涩又苦的药。我喝药的时候,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看我嫌药苦皱眉头,就会学大人一样拍着我的背说,忍着点啊,病好了以后,我们天天在一起玩。她说这句话特别认真,我也特别认真地听。那时,我真的想,病好了我就可以天天和她在一起玩了。皇祖母来看过我一次,叫她贞丫头。可是,等我病彻底好了的时候,她却再也没有来过。我问皇祖母,她告诉我贞丫头回家了,不会再回来了。直到十年以后,我意外地碰见你,才再次知道她的下落。”静默。两双明亮的眼睛对视在一起。康熙年轻的面庞这时看起来特别有诚挚的味儿:“是的,她就是四贞。我也和你一样,爱着她。”说完这句话,康熙就站起身,招手叫小路子过来,在夜晚的宫殿中悄悄地越走越远,终于不见。容若凌晨回家的时候,发现明珠特意让博海给他留着门,并且还有一盅热乎乎的参汤。他端着参汤,手是热的,心却是凉的,感觉自己又死了一回。而江南,扬州,所有的一切,想起来都如同前尘往事。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或许,如果这结果都是这样的,倒不如没有的好。江南。扬州。这是一个令人憔悴的夏天。这日,贞观前来沈家草堂拜别。世豪眉宇间颇有愁色,却依旧是那个通达、豪迈的老者。该说的话都已说过,辞行也已辞了,没有太多的婆婆妈妈,贞观谢绝了世豪留下对饮一日的邀请,便要告辞出去。方要起身,世豪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止住贞观道:“顾世兄,且慢一步。还请在这里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贞观见世豪匆匆离去,从未见过他那么急迫的样子,倒有些奇怪。自在厅中坐着喝茶,等了半晌,茶水添了好几道,最新一道又快凉了,贞观方听见脚步声响。这次却不只是世豪一人,背后还跟着一个,皓齿明眸,梨涡浅浅,正是沈宛。沈宛手里提着一个包裹,容貌比前次相见略见清减,见了贞观落落大方地笑道:“贞观兄,小妹想请你携带一程,共同进京,不知可方便吗?”贞观恍然大悟,大笑道:“方便,方便!进了京,自然有人谢我,有什么不方便的?”沈宛却任他调笑,只管笑吟吟地,想是心事尽去,终于想得明白,所以显得如此开心。世豪谆谆嘱道:“顾世兄,宛儿此去,凡事还请你多多照拂。”沈宛转过身去,望着爹爹,以前虽然也不时乔装出门,动辄三五天,但此一去却是南北远离,只剩下老父一人在家,心中不由难过起来。牵着世豪的衣袖,只是不忍遽离。世豪见状,抚须笑道:“宛儿,看你平常最不愿意现出小女儿状的,没想到今天倒让为父见识了一次,真是让我老怀大慰啊。”话一出口,贞观想倒真的很少看见沈宛这副模样,先自噗哧一笑,却被沈宛察觉,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经过这一打岔,离别的气氛登时冲淡了不少。沈宛想着到了京城见到容若之后,两人一起来看世豪的情景,不自觉地有些脸红,心中难过一扫而去,也不多做扭捏儿女姿势,跟着贞观便朝码头走去。其时南北河运便利,贞观虽然只定下一张船位,但是只要多付船资,增加一人并不成问题。沈宛初次离开江南,在前去码头的路上便一路追着贞观问北方天气,景物风俗,遥想连连,而称呼也从“贞观兄”变成了“顾大哥”。贞观足迹多经南北,腹中又装有许多人物典故,一一说来,直把京城夏天风貌说得活灵活现,如在眼前一样。有这慧黠少女跟在身边,贞观顿时觉得这回京的旅途也似蓦地明亮起来。眼看前面就是码头,沈宛忽然惊叫一声,似乎想起什么。待贞观被吓一跳,惊讶地望着她时,沈宛红着脸道:“顾大哥,我忘了一样重要东西在家里,你能和我一起回去拿了再过来吗?”贞观自然称好。两人一路再走回去,不觉已华灯初上。走到沈家草堂门前时,两人忽然发现不对,草堂门居然是开的。沈氏父女两人都不喜铺张,再者除了草堂之外,别处亦有庭园,只是爱这里清雅,平素多在这里而已。因此,在草堂伺候父女俩的下人并不多。但这些人都是经过挑选,绝无轻慢之理。推门进去,后院隐隐传来争执之声,沈宛担心爹爹,抢步进去。贞观紧紧跟上。越近后院,争执之声越分明,其中一个声音正是世豪。沈宛大惊,高声叫道:“爹爹!”贞观也道:“沈老先生!”只听一阵推搡声,世豪怒喝道:“我这书千金不换,你休想夺走!”另一人想是听见了沈宛二人的叫声,有些急了,忽然怒道:“老匹夫,还不放手!”然后是哗啦啦一阵乱响,夹杂着裂帛声起,世豪闷哼一声,便不见说话。同时重重的脚步声响起,那人朝后园跑去。沈宛和贞观同时抢进后院,只来得及见到一个黑衣人的身影翻越过花园篱墙,眼见是追赶不及,转眼去瞧世豪的情况。这一看,沈宛立时流下泪来,只见世豪躺在一堆乱石里,头部太阳穴那里一大滩血迹,应该是被那黑衣人推倒,正好磕在假山石上。沈宛扶起世豪靠在自己身上,轻声呼唤道:“爹爹!”唤了两声,世豪微微睁开眼睛,看见沈宛的脸,勉强一笑。沈宛泪流得更急,却怕世豪心乱,不敢哭出声来,咬唇屏住,一会儿便把襟前全打湿了。贞观第一眼看见世豪,便知道已经无救,这时轻声说道:“沈老先生,有什么心愿你就快说吧。”沈宛一把打断贞观的话,恨道:“爹爹,快告诉我仇人是谁?”世豪吃力地从身下掏出一样东西,眼睛看着沈宛,断续道:“宛儿,去找纳兰,幸福是要自己从老天那里夺回来的。我要陪你母亲去了,她在地下一定很想我……”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阖上了眼睛。沈宛看着世豪平静的面容,蓦然弯下腰,用手捂住嘴,泪水汹涌而出,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同时,一阵急怒攻心,蓦地昏了过去。过了许久,沈宛方感觉到身上还有知觉,一个丫鬟正把披风披在自己身上。再看四周,不知何时,贞观竟已把被打晕的下人一一救转了过来,正指挥他们收拾屋子,又买来一口上好棺材,准备装殓世豪。见沈宛醒来,贞观面色凝重,示意她到室内详谈。沈宛不舍地看了世豪尸身一眼,跟着贞观来到室内。只见贞观从袖中抽出一样物事,沈宛一惊。贞观道:“先前沈老先生从身下抽出的正是此物。我们进去之前也听到了一声裂帛声响,应该就是他从凶手身上撕下来的。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麻烦了。我们得赶快离开扬州,尽快北上。”沈宛沉默一会,冷笑道:“原来如此。他前几日就曾来向爹爹索要那本古书,愿意以千金求购。爹爹将此书视为珍宝,又素来瞧不起他的为人,怎会肯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丧心病狂,不惜以一个知府之尊,做了穿门越户的强盗!”将贞观手中物事接了过来,细细端详,那竟是一块知府官袍,上面还有一角补子。将那一角官袍仔细收起来,沈宛面容已恢复了平静。贞观留神观察,感觉到她隐隐的决心和悲痛,不由暗自忧虑。次日,沈宛即将世豪下葬,又将所有田产家业托付给家中值得信托的管家,便一日也没耽搁,催促贞观与她共同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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