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人。”陆以蘅起身行礼。
“任老怕是糊涂了,”程有则拉着旁人假装交头接耳,可声音压根没压低,“那些厚颜无耻之徒请来做甚。”他一喝酒,嘴巴就大,原本三分的气恼都高涨成了七分,不光因着试艺会和陆以蘅不对盘,当年他的知交好友便是陆贺年的副将,武怀门里就有他一具尸骨。
陆贺年那老小子,如果现在敢站在盛京城,他程有则还要跟他斗下去,别说参一本,就是十本、二十本,也绝不手软。
“的确,我也觉得奇怪,程大人说的,是我那数典忘祖的二哥吗”陆以蘅倒是不慌不忙,对着冷嘲热讽没有任何的愠怒,反而话题一转,叫周遭的盛京城中人脸色顿变。
魏国公府有大儿陆仲嗣,三女陆婉瑜,与陆以蘅同胞的陆仲何早已夭折,可也人人皆知,陆家还有一位二子,但偏偏至今无人多提。
原本的二公子陆仲棋,在魏国公出事的那年已与陆家恩断义绝,抛弃母亲又摒弃弟妹,为攀得荣华富贵而入赘程家。
就是这位都御史程有则大人的女婿,陆仲棋从此改名换姓,为程仲棋。
这件事当年也轰动一时,盛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多数人对程仲棋冷眼不屑可到头来那都是人家的家事,况且陆家是因为罪孽而身败名裂,你且问一问,整个盛京城有哪位少年公子宁愿背负骂名还拥得上这胆识,没有。
程仲棋,有人唾骂,就有人欣赏。
“住口,他可不是陆家人了”程有则的酒意早就上了头,整张脸涨的通红,一拍桌案力护自己的女婿,当年陆家一门破败,陆仲棋识时务为俊杰立马划清了和陆家的关系,与自己的女儿成就一对恩夫妻鹣鲽情深,这些年来他帮衬着自己在朝廷里也算是打下了一片奠基。
陆家可配不上那男人。
“那是,”陆以蘅不怒反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程大人,您可要小心啊。”
南屏陆家就算落魄潦倒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荣光担得起,罪孽受得了,天方地圆、正大光明
“陆以蘅,你好大的口气。”程有则还没反口,老头子的身后就踱上来了人,伸手忙不迭搀住了程有则替他顺着背后的气,可不就是话题中心,程仲棋。
周围的老大人们一拍脑门就觉得今晚上怕是不得善终了。
程仲棋年轻气盛也风华正茂,向陆以蘅的时候眼底里没有一份久违的亲情反斥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每每听闻陆家的风言就似回到了当年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那时,陆仲棋正值束发之年,胸怀鸿鹄之志还未等一展宏图就被家族罪孽连累,四壁颓唐、家不成家,凭何他陆仲棋就要遭人白眼,就要一蹶不振,凭何家中老母无用,大哥好赌,三妹柔弱只会啼哭
恼,但是更恨。
恨陆家一事无成,恨陆家人无法给予名门望族、荣华富贵。
程仲棋义正辞严的挡在程有则面前,好一副父子情深面庞,在他的心中,陆家就应该一败如水,就应该日暮穷途,如今的魏国公府再一次上了风口浪尖,只让程仲棋浑身如扎刺一般的难受。
“程大人,今儿是开心事,您这美酒,喝多了。”
一旁事不关己的大人们叨叨囔囔的忙作和事佬,七嘴八舌。
“就是,两位快歇歇,何必跟个姑娘家一般见识。”
俗话说,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更何况是个武夫,这一家还是两家人的事,在任宰辅的门里吵吵嚷嚷可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小老儿我没喝多,还能再来三坛子”程有则咋咋呼呼,都察院的佥都御史刘畅大人忙讨好的上前来搀住了他,老头子呢一把推开刘畅,嘴里絮絮叨叨没停,“姑娘家就该回去绣绣花弹弹琴,帮老爷们整持家务,在这里嗝儿,”他呛声打了个酒嗝,“在这里有她说话的份吗”
石海那个三大五粗的大老爷们喜欢,可他们文官不喜欢,没错,就尖酸刻薄瞧不起舞刀弄枪。
“是是是。”刘畅低眉顺首的讨好自个儿上司,瞧瞧那陆以蘅,眉目疏淡、不近人情,任是这些落地雷到了她耳中,还能扬起脑袋满不在乎,眼瞳里仿佛蘸着温宁无波的光,不,哪是什么省油的灯,分明蔑然挑衅、刻意乖张。
“我陆以蘅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从小恶疾缠身,年幼就被送往南屏,南屏是个乡野之地,论高瞻远瞩、真才实学,哪儿比得上盛京城的诸位,乡村镇甸的夫子教导却不敢相忘,区区小女子还懂得,为政以德,行之以忠,事君者,敬其事而后其食。”陆家姑娘拱手拜向九五禁城方向,话语掷地有声,昂首挺胸。
周遭窃窃私语戛然而止,顿有些瞠目结舌,这小丫头不光武艺惊人,一张嘴将所有盛京城中饱读诗的达官显贵都讽刺了个遍。
“你、你放肆,陆以蘅,”这下按捺不住的就是刘畅大人了,在场众人谁不是这小丫头的前辈,谁不官压她数级,岂容得陆以蘅自以为是,“再如此胡言乱语,本官可要上奏”上奏到兵部、吏部,参一本她亵渎上司、口出狂言。
“上奏说刘大人您包庇了工部侍郎,三车美酒下肚,他糊涂了,您也糊涂了吗”陆以蘅接话的快,眉目一转眼神已如针锥般盯在刘畅身上,这刘大人霎没有预料矛头转换,左顾右盼竟接不上话,“嘉成八年泗水大灾这件事人尽皆知,但天下不知,其后二十多年工部奉命检修重建旻江大坝,三年小动、五年大动,河滩上的蚬子壳,还晃眼吗,刘大人。”
“你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刘畅“踏”的往后退了步,他没喝酒,自然不是醉步。
这围成了圈有点儿眼见力的大人们都听出弦外之音了,互相使着眼色悄悄默不作声也频频散开几许,嘉成八年泗水灾无人不晓,堤坝的确是坍垮了几回,这有坍自然得有修,大大小小也好几回了,总有些不成文的规矩在里头
下派的官员克扣点银子那不算什么大事,一百个官,九十九个是贪的,多点儿少点儿罢了,尤其是朝廷拨款到地方的工程,有时候怠慢工期,有时候偷工减料,这河滩面上的碎石没了料,就索性铺上一层蚬子壳,来验收的官员远远那么一望,白花花亮堂堂的一片自然还以为是铺好的碎石滩头。
当时视察旻江堤坝的是哪位官员啊
众人的目光这一溜烟的就跟追寻答案似的“蹭蹭蹭”瞪去了一旁还后知后觉的曹籍曹大人身上,可不就是午后陪同秦徵一起出宫的那位工部员外郎吗。
“哎,这、这跟本官可没有干系”曹籍矮胖矮胖却一下子蹦得半天高,连忙往老程大人身边靠,是不是蚬子壳他不知道,反正这么多年过去死无对证,总之那些碎石滩亮堂堂的,好得很
周遭的人心怀鬼胎也好,逢场戏也罢,不是挑着眉就是搓牙花子,大庭广众下,政绩和脸面都丢不起,若是叫自个儿的政敌听着了回头那么一翻老底,指不定就成为抓在别人手心里的把柄,谁敢认
谁也不敢。
“桥坝坍塌的事,旻宁知府可都据实上报了,修筑事项、拨款次数都水清吏司条条例例全都在册,岂容你张口就来”曹籍振振有词。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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