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小六局促的脚尖对着脚尖,不安的回道。
“那怎么不进去啊。”顾青柠声音再度放低。
“我,我娘在菜里放了不少野草,还有烂叶子。我不想。”沈小六声音依旧小小的。
自从早上胖婶送了菜,几户人家去试了,也都收了,她娘就逼着她来送。
可是顾青柠是唯一一个不嫌弃她的,她不想这样做。
所以她站在门口看着顾家不时有人来送菜,又满脸笑意的离去。
没有一个人问她一句,仿佛她是透明人一般。
顾青柠听完,笑笑:“没关系的,我们挑出来就好了。”
沈小六听着诧异的抬头,她以为她会骂她,会不再理她,她忐忑半天的心情,被顾青柠的一句没关系抚平了。
沈小六觉得眼角发涩:“你,你不嫌弃我?”
“为什么要嫌弃你啊,你都如实告诉我了。”顾青柠说着就牵起沈小六的手往院子里走去。
顾老太已经指挥着众人把东西都搬了进去。
见顾青柠领着沈小六进来,温和的打着招呼,给两个人沏了糖水过来。
此时那些杂草和烂叶子已经被捡了出去,沈小六有些局促,她习惯了被呼来喝去,习惯了被打骂。
顾家就像一个仙境,每个人都对她很温和,看着眼前那冒着热气的水,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衣摆,不敢接。
“傻孩子,喝吧。”
顾老太牵起沈小六的手捧起碗,那手冰凉,让顾老太心里更不忍,开口喊了赵氏过来称菜。
沈小六小心翼翼地把碗递到嘴边,热热的,甜甜的,是她从来没有品尝过的味道。
冰凉的身子,被一碗糖水安抚的热了几分。
这深秋的季节,让沈小六生出一种幸福的感觉。
等沈小六喝完,顾青柠就接了碗去了厨房。
称重了的赵氏拿了钱,刚递给沈小六。
就在五文钱放进她手心地时候,一个干瘦满身补丁的妇人直接冲了进来,一把抢过沈小六手里的铜钱:“你个赔钱货,我让你来卖菜,你是要住到人家了是吧。”
“明明就是十二斤,说,是不是你个赔钱货藏起来了。”那妇人数了下是五文钱,说着就拿手往沈小六身上拍去。
“沈吴氏,你自己家菜多少斤,自己不清楚吗?”孙氏见在自家打孩子,也走了过来。
两个孩子刚刚在院子里捡草和菜叶子,她可都看见了。
赵氏只在一旁抿嘴不说话,孙氏看一眼自家大嫂,真是个没用的,人家都欺负上门了:“大嫂,你去做饭吧。”
赵氏听完,就应声走了,看着顾青柠出来,就想拉着顾青柠去厨房,被拒绝,只得也站在一边看着。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是别人的家事,她管不了。
“我,我清楚什么。”沈吴氏因着心虚,眼睛不时乱瞟,声音也尖了起来。
“你自己看那一堆野草和菜叶子吧,真是烂了心肝了,还想坑我家的钱。你当我好欺负。”孙氏指着前面那一堆说道。
“说不准是谁家的呢,你们就是欺负我,少给我们钱了。”
沈吴氏斜着眼看一眼,就又伸手打起了沈小六:“我打死你个赔钱货,我让你放野草。”
“你是不是想藏钱,我打死你。”沈吴氏似乎给自己找到了合理的借口,打的更凶了。
“我没有。”沈小六不敢躲,只喃喃道。
“你让一个五岁的孩子来送菜,在家称了重,你不知道掺了野草没有,这会又开始打孩子。你还真是一个好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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