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愣了一下:“这是什么?邪徒栽赃的吗?”
宋金不住冷笑:“这是监察司仙长于邪灾次日自陈家老宅邪坛之下翻掘出来的证物,此物于邪灾第二日便被封存,前数日才被办事处干员搜集整理出来,这种身份木牌,里面足有十几个,请问邪徒要怎么栽赃?”
清源仔细端详,木牌刻字与边缘花纹相比略显粗糙,前后刻字刀工也有些差异,后龙文被刻的断断续续毫无美感,他手指划过,木牌边缘云纹极是光润,刻字上却微有芒刺之感,显然空白木牌是被巧匠精心打磨过,但刻字却是仓促而就。
他轻敲木牌:“这种粗糙玩意我一天能刻几百个,能算什么证物?但凡有一两个邪徒卧底办事处,趁整理物事的时候偷偷放进去,这不就随便栽赃了?”
宋金不禁气笑,一掌怒拍桌上卷宗:“真是不见黑泥不死心!且不说此物有仙术封存,干员搜集整理时又一直在监察司仙长监督之下,决计无法掺杂作假,是再确凿无误的实证……而今连同伙供词、旁人证供都有了,正所谓人证物证俱在,我看你还要狡辩什么!”
“道长不信?三月十八日你乘坐同伙金如山马车入城,悄悄潜出马车之时,自以为隐蔽,但却不知奇珍阁早就被若干毛贼盯上,全程都有人盯梢记录,办事处搜查奇珍阁时,碰巧抓获了这伙毛贼,无意中审问出你的行迹……怎么样,道长,这事你大概没想到吧?
清源大笑:“我不过是想进府城,又正巧看到奇珍阁的马车空着,省些脚力而已。别说未和金如山同乘,就算同乘又能证明什么?证明我也是邪徒吗?那当时金如山正在黄府车中,与之同乘的就是黄二公子,黄二公子也是邪徒吗?若按此逻辑,我是邪徒,那我也曾和司空台使同乘仙鹤,难不成司空台使也是邪徒吗?宋神捕你瞧,咱们有幸两次同居一室之中,那宋神捕想必也是邪徒!”
宋金怒喝:“诡辩!你坐金如山马车时,正值邪徒第一拨邪坛被毁,绸缪第二波强攻平州府城,自然大有嫌疑,而宋某与司空台使与你相见时一来是在邪灾之后,时日不同,自然大不相同,二来你其时真实面目并未暴露,我等当时又怎知你……”
();() 清源又笑:“怎么?宋神捕想起来当时金如山真实面目也还没暴露了吧?还有,宋神捕莫非不知道奇珍阁这个邪徒据点还是在下举报的吗?至于说时日不同……宋神捕怎么就肯定邪徒没有第三次行动?说不定前两次行动都是掩护宋神捕这个大卧底,好扳倒对抗邪徒的英勇之士,让亲者痛仇者快呢!”
吕政击掌大赞:“好!哈哈,吕某说的是这茶……不错不错,这茶叶味道不错,正合吕某的胃口!”
宋金瞧了一眼安坐品茶的吕政,阴沉着脸继续问道:“三月十六日至十七日,宁晴悄然离家两日,其家人奴仆皆不知其踪影,至十八日才悄然潜回家中,而道长却恰于当日入府挑战宁宥,若不是与宁晴事先约好暗通消息,岂能如此凑巧?”
清源直斥其非:“有句话说与宋神捕,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颠倒黑白莫过于此!上次宋神捕曾诬陷我是三月初八挑战宁宥,今日总算查清楚是三月十八,那怎么不曾仔细询问当事之人宁姑娘可在?宁姑娘号称府城绝色,所到之处自然引人注目,她当时若在,观战人员众多,岂有注意不到之理?”
“明确告知宋神捕,三月十八这一天,我未曾见到宁姑娘!话又说回来,即便我当日见到宁姑娘,又能证明什么?我还真有些不解,宁姑娘出门两日又算的了什么,还要劳烦宋神捕疑神疑鬼特意审问我?”
宋金反问:“道长真不知道宁晴这两日去做了什么?道长这是打算把责任全抛在宁晴一人身上,丢卒保车?啧啧,宋某本来以为邪灾前夕,道长暗中通知宁晴外出避祸颇有些怜香惜玉之心呢,原来生死关头,美人、同伙,都是随手可抛!”
清源:“宋神捕又开始空口栽赃了,邪灾我不过是恰好碰上,吕先生足以作证,又怎么能提前获知还通知宁姑娘避祸?宋神捕自己不觉得越说越离谱吗?”
宋金回头,嘱咐李文书:“给他瞧瞧。”
李文书拿起桌上一摞拜帖并几页文字,几步交于清源手上:“这是邪灾前夕少杰榜诸人接到的拜帖,其余是道长解文时的手书,道长请看。”
();() 清源接过,只看了一眼,就此愣住。
李文书解释:“实在对不住,拜帖上落款本来只写着‘妙通观友人’,在下也从没怀疑道长,谁知到妙通观一查,却发现拜帖笔迹与道长竟然一模一样。宁姑娘也供认说看了宁宥的拜帖,以为是道长相邀,才一同出城聚会。”
李文书从清源手上取回拜帖并手书,只给清源留了一份,又转呈给吕政查看。
吕政比较了一下笔迹,也忍不住询问清源:“道长,这个作何解释?”
清源拿着剩下那份拜帖仔细端详了半天,半晌才无奈苦笑:“这个确实是我的字迹,可是我从不记得写过这个东西……我实在是不明白,我到底得罪了谁,要费这么大功夫做局栽我的赃!”
宋金一一点着桌面上几本薄册:“道长还是不认?这里面分别是宁晴、沐雨君的供词,要不要我念给道长听一听?对了,之前我让小李探查邪首萧翼辰的踪迹时,无意间还查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宋金翻开一本厚册,翻至某页高高举起:“这是平州西平关隘的登记册,洪定二十年七月八日这一页上有萧翼辰的过关记录,有趣的是,同一页上,竟然还有道长的名讳,瞧,萧翼辰和苏若缺,两个名字中间相隔只有四人,你们两人竟然是同一天、同一批次且几乎同时过得西平关隘!”
“道长可知宁晴看到这页记录时是什么样的眼神?哦,这中间四人到底是谁呢?瞧瞧这几人下面写的备注,萧翼辰护卫,配刀……”
“然后在妙通观山门前你们六人精诚合作,先是这四名护卫假装追杀萧翼辰,演了一出美人救英雄的好戏,后来宁晴观赏桃林,这四名护卫又和道长合作上演了另外一出好戏,这回换成了英雄救美人,啧啧,道长演的漂亮,而且挺狠心,竟然为了取得宁晴芳心,将这四人全数杀死灭口!”
“道长,还不认吗?”
叮咚,恭喜竹绝,唐僧版任务:活下来,圆满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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