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摩根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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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从一开始就有所预料,自己的伪装是不可能一直欺瞒住这头嗅觉灵敏的狮子,但是当她仔细回想起这几年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与细节,并且推演出了它们的结果的时候,却还是能感觉到一种名为【懊恼】的火焰在她的心中熊熊燃烧。
从踏上这个死亡世界的那一刻开始,摩根就意识到了,有些事情正在脱离她本就脆弱的掌握与节奏。
在那卡利班雄狮无声的微笑之中,一种难以想象的危险正如何群星中的流星一般,向着她疾驰而来,无法拖延,也不可阻挡。
名为第一军团基因原体的魔兽,真是一头混杂了无数可怕能力的怪物,他像是一只刺猬一样的拒人于千里;像是一头豺狼一样的阴狠与不择手段;像是一只游隼一般的迅速且致命。
而在如此的混乱之上,他又为自己披上了一层【雄狮】的外皮,用人类对于万兽之王的天然敬畏来遮掩他实际上的狂野气息,戴上了君王的虚假披风。
哪怕已经在第一军团的战列中鏖战了整整五年之久,哪怕已经在大部分暗黑天使的无声尊重与敬畏中行走了五年之久,摩根依旧无法确定,自己的言语与想法在庄森的心中是否比一根羽毛更沉重;也依旧无法确定,自己的脚步与试探是否真的踩到了这头雄狮内心中的私人领地。
她不是神,她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她也曾试探着用自己的窥心之术观察庄森的内心,但从未成功过。
因为无论她观察了多少次,她都只是看到了一片茫茫然的卡利班森林,青郁且安静,阴森且野蛮,与她第一次向着庄森内心的惊鸿一瞥毫无差别。
怎么可能有人在真正的见识到了星辰与银河之后,还会眷恋于野蛮与森林之中?
在最开始,这样的疑问便占据了摩根的思维与胸膛,让她陷入了一种痛苦的思考与谨慎的观察之中。
在庄森的面前,她自认为伪装的很好:乖僻的顾问,尽责的部属,可以在某些方面予以依赖的得力干将,在星辰与战场上为了他的胜利而奔波不断。
而在那些仅剩的接触时间里,她也从未放弃对庄森的观察,一种内心深处的本能在驱使着她去这样做:
在最开始,她认为庄森不过是一位最伟大的演员,一个远比佩图拉博和马格努斯更为城府深厚的家伙,因此,她在他的面前肆意彰显着自己的【个性】,意图成为他认为可以掌控的棋子。
但在见识到他对战争与责任感那近乎虔诚的狂热之后,摩根不禁又怀疑,他是彻头彻尾的荣誉猎犬,是一个为了所谓的胜利与责任而不惜一切的家伙,于是,她转而夸耀他的奉献与忠诚,让自己的定位从乖僻的顾问变成了被征服的追随者。
她自认为这个身份还没有被看破。
但是,又过了一段时间,又过了几场最惨烈最疯狂的战争,摩根才真正的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本质:他只是一头野兽而已,一头披着人皮与盔甲,从莽原与深林闯入了无尽星空的野兽,收敛起獠牙利爪,生硬地挥舞着自己的刀剑。
她得出了这个结论,然后便自我怀疑。
她的同类品,她的血亲,怎么可能会是一头野兽?
难道这是伪装?
一个完美到她看不破的伪装?
她怀揣着这个疑问,继续在无数条战线上奔波,继续在庄森的面前充当得力的部下,继续被脑海中无数的灵魂所困扰,继续与【雄狮】上演着不言而喻的戏剧。
第一军团的基因原体仿佛天生就通晓压榨的技巧,他总是能在摩根的身上榨取出更多的价值,然后在合适的时间把她再放下,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五年。
他不信任她,从来都不信任,但他同样舍不得她的价值,舍不得抹去她的坏处。
在战争的间隙,摩根总是能从【雄狮】那里得到若有若无的提醒:庄森渴望着知道她的秘密,渴望知道她隐藏的那一部分,渴望着她能成为他真正的助力与帮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保持着一种器重与提防混杂在在一起的尴尬局面。
摩根从未真正回答过,但她也从未让庄森真正的愤怒过。
对于庄森来说。
她很得力。
但她不那么安全。
而直到与冉丹的战争情况得到稍稍缓解的那一刻,还没等摩根开始休息与整理思路,她就发现在她的房间四周已经多出了上百名全副武装的暗黑天使。
然后,他们就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西西弗斯三号星。
显然,庄森不想再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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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场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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