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红色的身影倏地被遏制住攻势,白衣神明手中神剑一挥,凤来被从空中打落下来,径直在地上撞出一个大坑,然而未等尘埃落定,行止追击下来,漫漫黄沙之间,两道身影打斗的力道将大地撕裂出巨大的裂缝。
而在两人背后,墟天渊虽已止住坍塌之势,但大门洞开,里面的妖兽狰狞着面孔要扑出来,但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阻挡住了一般,无法逃脱。那时行止临时结的结界,他已一人之力阻挡了千头妖兽,又独力与凤来作战,本已是极限,但正在行止与凤来争斗之时,一只妖兽忽而已利爪猛的向结界抓去。
结界蓦地破出一条细小的口子!行止神色未变,他只手在空中一挥,结界上的裂缝弥补,然而便是这一耽搁,凤来手中艳极的长剑倏地劈砍而来,行止抽剑来挡,却哪里来得及,那带着毒焰的利剑径直砍入行止肩头,鲜血溢出,这已是受了极重的伤,但他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化守为攻,逼得凤来不得不向后退去。
毒焰在肩头燃烧,行止左手凝上止水术,捂住伤口,熄灭焰火,止住血液,然而等他做完这些事,再抬头时,凤来已不见了身影,不知跑去了哪里。
行止皱眉,现在没有时间去追拿他。他一回头,墟天渊中的妖兽挣扎着要出来,行止知道,在他们的身后,在墟天渊的黑暗里面,沈璃还在那方。
他收了神剑,迈步向墟天渊走去,但便是如此轻轻一动,肩头上的伤口又裂开,鲜血湿了他一大半的衣裳,行止索性捂住伤口一直以止水术将血液凝住。
立于墟天渊前,里面妖兽狰狞着面孔,怨恨几乎要吞噬行止,他仰头看着他们,目光冷冽:“不想死就闪开。”他不再看他们,目光落在前方,一步踏进结界里,拥挤堵在门口的妖兽一时有些慌乱的往旁边避开,闪开一条道路,让行止缓步踏入墟天渊深处的黑暗里,其间有一只瘦小的妖兽见行止右肩有伤,悄悄躲在他的背后,在他走过之时倏地扑上前去,但没有谁看清了行止如何出手,只等回过神来时,那只妖兽已经变成一团团碎肉,漂浮在墟天渊之中然后化为灰烬。
再无谁胆敢上前。
妖兽都挤去了墟天渊大门处,越往深处走越是寂静。而当他看见有微微火光显现的地方时,那里只有铁链吊着一个孤零零的人影。
“沈璃。”他轻声一唤。
闭上眼睛休息的人睁开了眼,他站得太远,沈璃身上的火光照不到他,沈璃一笑:“你来晚了,算计我们的,害我们的家伙,竟然没有一个是我们亲手除掉的。”
便在行止来之前片刻,那团只剩黑气的苻生也已化为灰烬消失在墟天渊无尽的黑暗之中。
行止缓步走上前来,沈璃这才看见他肩头的伤,她一惊,随即垂了眉目:“是……他伤的你吗?”
行止探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但手上的血迹却不经意抹在了她脸上,看她被自己抹花了的脸,行止一笑:“是啊,被岳父大人狠狠揍了一顿。然后岳父就跑了。”
沈璃却没有笑得出来,她默了一会儿,叹道:“方才不过只背囚禁在这里这么一会儿时间,我便觉得孤寂难耐,四周什么都没有,一如那五感全失一样,连自己是死是活都分不清楚。这滋味当真不好受。然而想到他被关在此处千余年……”
行止放下手,轻声问道:“你可怨我?”
是他开辟墟天渊,是他将凤来作为火的封印困在此处囚禁了千余年,而如今也是因为如此,沈璃才会遭此大难,被作为替代品……
“怨?或许是有一点吧。”
行止喉头一紧,眼眸微垂。沈璃手脚被困,但见行止这样,她倏地一笑,拿脑袋在他下巴处蹭了蹭:“我不过是出于私情感慨一下罢了。”
“你道沈璃是如此看不清形势的蠢货吗?”沈璃道,“你做的,从你的角度来说无可厚非,换一个立场,若是沈璃当日站在你一样的位置,我只会做与你一样的事。你担起了你该担的责任,做了你该做的事,像英雄一样救了那么多人,你是这个世间最了不起的神明啊。”
行止心绪微动,他探手摸了摸沈璃的脑袋,将她摁在自己未受伤的肩上:“此漫长一生,能遇见一个沈璃,实乃大幸。”
沈璃沉默,她知他肯定还有话说,面对今日这局,必定要有解决之法才行。果然,没一会儿,行止拍了拍她的背,道:“沈璃,我……”
“我会和你在一起。”沈璃道,“不管什么事,都和你在一起。”
行止一愣,随即点头轻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可以说我睡得太死了吗……差点忘了更文对不起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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