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超心里,太子于他有救命之恩,是他要效忠一生的主子,他不能违背,但他心中有愧,他喜欢小玉。
三年间,他受太子命令,时刻关注太子妃在东宫的动静,他的眼睛还在关注太子妃,他的心早随小玉走了。
小玉要去什么地方?太子只说好生留着,看太子妃态度决定死活,于是他带她回了自己的家,说是家不过是城郊的一处无人居住的宅子,这是太子赏他的。
今日太子的命令他已完成,本还要在太子身侧候着,但云超有些漫不经心。
“云超?”江楼月正翻着卷宗,这是顾遥知今早送来的,他将孙嬷嬷之事处理得很妥当,合情合理地让江楼月从这件事中脱身。这一关便通过了,顾遥知如今成了太子跟前的大红人。
“属下在。”云超察觉自己的恍惚,立马跪下请罪。
“罢了,你且回去瞧瞧,明日再来。”云超有些疑问,他这点事江楼月还能看不出来吗?其实如果他和小玉成了,自己和顾醉眠圆满,也不失为一桩佳话。
“臣一直都住在东宫内,不知该回哪里去。”
“呆子,难道本殿身边只有你一人可用?回去,这是命令。”云超见太子都这样发话,无可奈何下就离开了。
就像是归心似箭,平日里要走三个时辰的路,今日他运用轻功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此时正值日中,他站在门外,见家中炊烟升起。
他等了好久,直至烟雾散去,他也没有推门而入,这明明是他的宅子。
这时门口突然有脚步声,云超立马躲到树上,是小玉开门了,这里地偏,没有邻居,她只敢打开一丝门缝,开了又合,合了又开,这样的动作持续了很久,在小玉眼里,她没有等到自己的心上人。
小玉回想起早上,云超急匆匆地将她来走,看他那么正经,她以为是他要向自己表露心意。结果他说:“太子有令,要我带你离开。”
太子的命令?小玉心中明了,她不想走,她苦苦哀求,可是云超将她打昏了,她走时好像看见太子进去找太子妃了,她没能护住太子妃。事实上她不过是一个婢女,就连自己都护不住,又能护得了谁呢。
“他将我带到这样做什么呢。”小玉将门轻轻地关上,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住在云超的家里,她无所适从。
她呆呆地靠在门上许久,她以为是一个人,但云超此时飞到屋顶看她,也只敢偷偷地看他。
“她怎么不去吃饭?”云超纳闷,但他很呆,初尝感情的他怎么知晓少女的心事。小玉想等他回来一起吃饭,结果可想而知,最后一人没吃饭,一人吃了冷饭。
小玉在宅子里忙碌着,云超将她送过来时算是临时决定,因着宅子许久无人居住生了不少灰,小玉吃过饭又好一顿打扫,她忙里忙外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她不是不想休息,只是一遍担忧太子妃,一边又想云超能过来找她,她只好让自己忙起来。
到了晚上小玉未吃饭就睡了,云超瞧见心里心疼,可他还是没有勇气下来见小玉,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怕小玉问她太子妃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会为太子守口如瓶,可若是小玉刨根到底他不一定能守住,所以他不敢下去。
小玉随意找了一间屋子歇息,她将门窗紧闭,口里还振振有词,到底是个弱女子,她害怕会有坏人上门,毕竟她独自一人在此。
云超听她念那些佛经,不禁在想,如果佛真能保佑世人,那他刀下便不会有死人,他的父母也会好好活着。
后来她还是困了,慢慢入眠,云超等她睡着才敢瞧瞧进屋,他不甘心只是在屋顶守着。望着小玉的脸庞,云超想起了初见时,她跟在太子妃身后,不像是一般的婢子,她对太子妃不仅是主仆情谊还有更深厚的感情,这一点就像他对太子一样,好像就是这样的感觉,他开始慢慢地关注小玉。
这些年海棠院的婢子换了一批又一批,太子唯独留下了小玉,就他观察来看,太子妃待小玉如同亲妹妹,云超想这就是太子为什么会一直留着小玉的原因吧。
云超看着小玉,他的眼神越来越炽热,他想起她的笑声,东宫内从没有一个婢子敢直视他说话,他是太子的侍卫,是密探更是杀手,所以他与生俱来的杀气让其他人望而止步,但小玉不一样。
她会对着她笑。云超想起自己每次出去执行任务,如果她在东宫她总会到门口送他。
“云公子,你今日还回吗?要给你留饭吗?”其实云超并不姓云,他姓什么自己早就忘了,但他没有纠正她。他私心以为,云公子这三个字从她嘴里很舒服,很动人。
最开始云超都没有回她,但她好像不知尴尬一样,每次有机会都会问他,有次他无意听见管家问小玉:“小玉,你每次都关心他,是不是喜欢他。”
管家是府里的老人,因着小玉得太子妃喜欢,所以关心多问了句。
云超以为小玉会避而不答或是羞涩离开,但小玉没有,她虽然脸红,但是承认了这事:“是的,我很喜欢。”
原来一个杀手也会有人喜欢。
管家继续问:“你可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我知道。”
“那你还喜欢?”
“我喜欢呀,他的刀又不会夹在我的脖子上。”
就是这一番对话,让人和到一样冷血的云超的心开始狂跳不止,原来娘亲说的是真的,真的会有人会因为你是你而去喜欢你。
当时听到这话,云超暗暗发誓,自己会像保护太子一样保护她。只是天不遂人愿,很久以后,云超的刀没有在她脖子上,却直接穿过她的心脏。不是他要杀的,是她自己撞上去的,随他而去的还有云超那颗和常人一样有感情的心脏。
只是眼下他还在看她,就这么看了一宿,天刚亮他就离开了,小玉并不知道他来过,他以后也没有告诉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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