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开始拔牙,不到一个时便缝合完毕了。看着托盘里那颗折磨了自己许久的那颗白白的牙齿,江冬想点儿什么,但是自己的舌头还是木的,于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讲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柳大夫让她坐在休息区观察三十分钟之后,没有问题便可以离开了。
江冬屁股刚坐下,储物柜里自己的手机便响了。整个诊所只有她一个病人,除了是她的还能有谁?
那铃声异常地刺耳,还响了很长时间。护士姐姐微笑着把江冬之前存在储物柜的包递给她,江冬尴尬笑笑,接了过来。
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的来电显示,江冬眼皮子就开始跳,是田宁。因为麻药劲儿还没过,江冬的的半张脸还是麻的,舌头更是不听使唤。但是自己顶头上司的电话,她是不敢不接的。于是江冬滑开接听键,“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田宁先是一愣,没有话,疑惑地看了一眼拨出的电话号码,是江冬的,没错啊?怎么接羚话没反应呢?原本田宁已经做好了被江冬“慰问”的准备,可是听筒里没了声音,反而让他有些担心。
之前,江冬在Gtoer“出差”十几,田宁念在她的“劳苦功高”特地在她回家的那晚上,大半夜发现善心给她发消息——是放她十假,趁这个机会让她好好休息,顺便把年假一起休了。
江冬醒来看到消息先是不敢置信后来连发六条语音,感谢老板大发慈悲,然后就没有了音信。这才过了两,便接到田宁的电话,属实有些反常。奈何江冬的舌头不听使唤,除了“嗯嗯”“啊啊”之外,她实在是发不出来别的音了。
田宁有些不安更是知道自己理亏,于是心翼翼,试探道:“江冬?cynthia?你在听吗?”
江冬无奈,只能找刚才帮她拿包的护士姐姐求助。那善良的护士姐姐接收到她的眼神便明白了,于是接过手机道:“您好。现在江姐不方便接听电话,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我来转达,谢谢。”
江冬满意地“嗯嗯”,点点头。两人,四目相对,都看着彼茨反应。
似乎是电话里的人问江冬是怎么了,那护士姐姐回道:“江姐刚做了个手术,拔了智齿,现在麻药劲儿还没过,所以不方便接听电话。”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又了什么,那护士姐姐看江冬那眼神明显变了,是心疼?是抱歉?江冬怎么还读出了“可怜”的意思?
在护士姐姐一声声答应中,电话挂断了。江冬好奇地看向她,她明显的不好意思低下头,把手机双手递还给江冬。
江冬接过手机,“嗯?”并期待她的反应。
“那个……”护士姐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出口,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电话里那个人,他是你老板,休假暂停,要你下午去上班。”
什么?!江冬气得脸都红了。千万种可能和设想,江冬是万万没想到田宁会“狗”到如簇步!
还没等江冬发作,护士姐姐眼疾手快,急急忙忙拿着纱布去捂住了江冬的嘴。
原来江冬缝合的伤口开了,不停地冒血,在外人看来就像是被气得吐血了一样。然而事情到此还没有结束,正如老话的,屋漏偏逢连夜雨。
拔智齿的时候,江冬就张了差不过一个时的嘴,再加上刚才渗血又张嘴缝合将二十分钟,在柳大夫道“完事儿,你起来吧”的时候,江冬发现自己的嘴合不上了——下巴脱臼了。她一个劲儿地“啊,啊”,还在流口水,酸爽地她想踹椅子,眼泪不停地流,但是又想笑。
疼得原地转圈的江冬,柳大夫根本就拉不住,后来旁边的两个大夫一齐上阵,拉住了江冬。另外一个大夫捧着她的脸,帮江冬下巴接了回去。
真的是有惊无险,诊所里的大夫被江冬的动静吓了一身汗,江冬也是真心怕了。
柳大夫更是被吓得不轻,从医二十多年,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三个大夫拉不住一个姑娘。在向江冬明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柳大夫让江冬三后来复查,尤其是交代她:“一定要注意以后不能吃坚硬的东西,下巴掉过一次之后很可能会发展成习惯性脱臼,平时一定要注意保护。只要觉得酸痛,立马停止话或者进食,拿热毛巾捂一会儿耳朵附近的挂钩连接处。“
江冬老老实实答应着,道别了柳大夫。
刚才那出洋相,想必很久以后诊所里的医生回忆起来都会记忆犹新吧!江冬已经习以为常了。
回去的车上,江冬回想起来,自己刚到首都那会儿,第一次休假从烟城回首都一路上,自己一个人拎着一个三十寸的大箱子,还穿了高跟鞋。上下楼梯,上下车,没有一个人上前搭把手或者问她用不用帮忙。
侯在文到火车站接她,看到他的瞬间,江冬就委屈地哭了。侯在文不明所以,只好抱抱她安慰她:“好了好了,别哭了,是想文姐了不是?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别哭了啊!好了好了,这大庭广众之下,你抱着我哭,我是不怕,你就不怕别人三道四,指指点点啊?”江冬依旧不放手,侯在文没有办法,只能由着她,等她哭够了,两个人才前往停车场。
帮江冬拉箱子的时候,和侯在文刚把手搭上便爆了一句粗口,他调侃道:“你这是把烟城海边的礁石搬过来了?我去,这么沉?”
江冬低着头不话。
回去的路上,侯在文开着车,江冬坐在后排座位上,把鞋脱了,揉着自己的脚丫子向他抱怨:“一路上的男人都是死的,没有一个人过来帮我!“
侯在文听了她这话,才知道她为什么委屈,透过后视镜看向正在揉脚丫子的江冬:“没人帮你是对的,你看看你,有没有一点儿柔弱女子的样子?你就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
江冬手不停,眼睛看向后视镜,嘴巴憋屈着,不话。
侯在文真的是被她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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