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亵衣也能订?”女子双眸放光。
“……在下只是作个比方。”
景云压力有些大。
他与人厮杀斗法,都没有每日接待女客这般棘手。
她们总是动不动就欲揩油,媚眼乱飞。
那举手投足间的小动作比徐道人使剑的花样还多。
“掌柜也可帮妾身测量一二嘛。”女子娇声软语“待妾身日后要订制亵衣,也好有个尺寸在心,就不必到时候再去测量了。”
“鄙铺并不提供这种业务……”
景云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他看似面色如常,实则心中已然有些虚。
他并非畏惧处理女子的娇媚,这种事态他平日都习惯了。
而是在担忧背后那個一直死死盯着的视线。
小丫头估计要炸锅。
果不其然,内堂后的帘幕忽被掀开,一个青衣小姑娘直步从中走出。
“你要什么尺寸,我来给你量好了。”
女孩不过八九岁的年纪,还是一副娇憨动人的容貌,肌肤白皙如雪,眉眼见能看出十足的灵秀,是个毫无疑问的美人坯子。
此时的她眉眼带着微微恼火,却是一脸让人忍不住捉弄的可爱样貌。
“槿榆,别闹。”景云有些头大“回去吧,好好看书。”
陈槿榆抿唇不语,她从不会驳斥景云的任何话,但当有她不愿意顺从的吩咐时,小丫头就会以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抗议。
“这位是……”女子有些讶异,她从未听说掌柜有过婚配,更没可能有个这般大的女儿。
“故人之后。”景云简单解释,随即歉然道:“让夫人见笑了,可以先让我失陪一会吗?”
“掌柜自去便是。”女子掩唇轻笑。
景云拱手退去,来到陈槿榆身前。
他蹲下身,神色有些无奈:“槿榆,这里不用你来帮忙。你还小,应当好好念书才是。”
“你教我的那些书,我都背熟了。”陈槿榆低敛眸子“我就是想来店里和你一起。”
“都背熟了?”景云有些诧异,他给陈槿榆准备的可都是晦涩难记的道书玉册,寻常成人都难以背下那般玄妙字句。
小丫头居然能这么快背熟,除却悟性惊人,她也一定下了不少苦功。
“那我考校一下你,天心镇静,动违其时,则失之嫩。下一句是什么?”
“天心已动,而后动以应之,则失之老。”陈槿榆轻声道。
景云再问:“凡心非静极,则不能动,动动忘动,非本体之动也。”
“故曰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若不感于物而动,即天之动也。”陈槿榆对答如流。
“都答对了,槿榆真棒。”景云摸了摸她的丝,陈槿榆眯起双眼,脸色的不虞终于散去。
“本来是想让你在静舍里专心念书的,店里终于太多嘈扰。”景云叹气“既然你非要留在这,那就寻个椅子呆着吧。等我忙完了店里的生意再来陪你。”
既然功课未曾懈怠,景云也由着她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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