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没落时,戚姬的年龄比现在的洛洛还要大上不少,家族更是甚为看重她,把她当成大世家的宗妇培养,戚姬能知道的事情当然也不是二号那种小可怜能相提并论的。
不说别的,只说,作为宗妇,必然要对各上层贵族的家族成员结构及其姻亲关系、人脉往来了如指掌。
沈氏本就是传承千年的世家,典型的老牌贵族,也是镐京城中最顶尖的那一撮儿贵族之一,即便是戚氏最鼎盛时,在沈氏面前也只有装孙子的分儿,戚氏自然要让族中所有人牢牢记住与沈家有关的一切,以免不甚得罪了什么不能惹的人物,给家族招来大患。
新皇登基后,沈氏一族更是贵上加贵。和老皇帝在时,沈氏连遭打压,都没有多少人敢去捋虎须,如今,沈氏更是直接就成为了整个镐京城无人敢惹的存在,也是整个大启天下仅存的大世家之一。
至于为什么沈氏能在洛安政变中安然无恙,到如今仍能屹立不倒?那还用问吗?自然是因为沈菁喽。
别看舟舟现在这个皇帝当得有模有样的,心中也有了家国百姓。可最开始,他就是一个纯疯批。
一个被逼迫到死路上的人,一只刚失恃的幼兽,浑身鲜血淋漓,孤苦无依,处于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见到谁都觉得对自己有敌意。
若是有人敢对他显露不善,他会毫不犹豫先上去撕了对方,甚至不惜拼上自己的一切,包括豁出性命,谁能不怕,谁敢不怕?各大世家就是撞到了舟舟的枪口上,才会险些被舟舟团灭了。
淫字论事不论心,论心千古无完人。舟舟是因为先打压了世家,歪打正着整顿了官场才被称颂为明君,而非舟舟想做一个明君,才去革除积弊,还朝堂一片清明。
莫说舟舟打压世家本就是因为世家揽权,跟舟舟有了不可化解的矛盾,舟舟更是为了斩草除根,才彻底把世家打落进尘埃里。而沈家却是从始至终都与舟舟站在一处,心向舟舟,非但从未对舟舟产生任何威胁,反而对舟舟助益良多。
即便舟舟真得就是单纯看世家不顺眼,想为为朝廷、为天下百姓铲除世家这个最大的毒瘤,可看在沈菁的面子上,即便沈氏真得十恶不赦,舟舟也不会对沈家赶尽杀绝。
更何况,沈氏本就是真正的清流门阀,千百年来,不知为百姓做了多少实事,深得民心,否则,也不会被老皇帝忌惮打压,以致堂堂沈氏嫡长女本该是国母之尊,却被老皇帝生生压制到了四品容华之位,还美其名曰愿沈菁一生容华。
沈家向来奉行中庸之道,包括沈菁自己在内,都对那些外物,对老皇帝的小肚鸡肠不以为意,即便被贬川北也能泰然处之,沈菁反而还得了自由。
这些沈氏之人都不在意。可沈氏之人虽不喜争抢却不窝囊。沈家女儿被害死,外孙被欺压,都被人欺辱到头上了,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何况千年望族、树大根深的沈氏。
因此,沈家在舟舟整顿世家的道路上也出了极大的力气,甚至可称倾全族之力替舟舟披荆斩棘。可见舟舟与沈氏一族情分之深厚。
沈氏是包括戚氏在内的所有其他家族都忌惮的存在,沈氏露在外面的一切自然也都是他们关注的重中之重。
戚姬在大脑里整理了所有无数遍关于沈氏的内容,最终确定,能被沈家小公子称为表兄的人,唯有当今在位。
可是,很可能是九五至尊的那位,却是甘愿……
戚姬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她深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这几位都是她望尘莫及的人物,不是她能随意揣测的,她唯有装聋作哑,方能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她甚至都没资格被任花心思威胁,人家的事情泄露不泄露都无所谓,可只要此事为人所知,必是她所为,她最终便只有死路一条。
对于众人的大骇,舟舟却是不以为意,还好心得提醒了沈行湛一句,毕竟,他还等着看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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