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曹。
一群侍郎,郎中等挤在吴景的值房,满脸忧色,七嘴八舌的袒露心声。
“尚书,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好端端的,大白天为什么会封城?”
“是啊尚书,尚书台与大司马府要做什么?羽林军已经上街了,这,这,不会又要……又要……”
“尚书,要是出事情了,你可得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保我们啊……”
“尚书,能否告知,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莫不是,有人谋逆吧?”
吴景被吵的头疼不已,却无可奈何。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羽林军封城的十分突然,尚书台事先没有半点消息。
而那大小乔刚刚送进宫,吴景还不敢贸然联络,以免令宫里生疑。
吴景一个头两个大,正不知道怎么安抚这些人,值房的从事史进来,道:“尚书,荀朋友请你去吏曹。”
吴景如蒙大赦,急忙站起来,道:“你们在这里等候本官。”
其他人连连应声,知道这是朝廷通气了,焦急不安的目送吴景离去。
在吴景赶到后,荀攸的值房里,已经坐着司马儁,皇甫坚寿,孔融等一大群六曹、九寺的头头脑脑。
荀攸虽然是吏曹尚书,可还是右仆射,更是‘颍川党’的魁首,谁都不敢大意,分坐在两旁。
荀攸见人到齐了,面色淡漠,开门见山的道:“有些话,一直以来我都不想说,因为陛下曾明旨:过往不究。过去了就过去了,历史原因太过复杂,不宜深究,只要忠于用事,便依旧是我大汉良臣。”
一众人听着荀攸的开场白,莫名的紧张起来,眼神各异的观察着荀攸的神色,心里猜测不断。
荀攸也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继续说道:“但是有些人不懂感恩,不知足,贪赃枉法、敷衍塞责、推诿堕落,无可救药!甚至于,一些人心思叵测,欺君罔上,与阉党、袁氏、董贼、黄巾等叛逆依旧勾连不清,沆瀣一气……”
小小的值房里,坐着十几人,听着荀攸的话,纷纷变色,更有几人脸色发白,眼神闪躲。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联想到董卓平灭,袁绍凸起,一些人浑身冰冷,瑟瑟发抖。
原来如此!
荀攸注意到了一些的表情,眼神冰冷,淡淡道:“本官不是无情之人,现在给伱们机会,凡事有所牵连的,将详细写上来,能保的本官一定力保,若是心存侥幸,负隅顽抗,一旦查实,夷三族!”
小小的值房内,鸦雀无声。
距离先帝时期,过去了只有五年时间,在场的,谁能撇得清与阉党、袁氏等的关系?
即便是皇甫坚寿,吴景,孔融这些人也都是沉默不语,心里浮想联翩,思索着曾经的往事。
另一些人则更为惶恐了。
阉党当年打着先帝的旗号卖官鬻爵,强行索贿,凡是那段时间有所升迁的,几乎都去西园送钱了。
而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即便不是直接的,也得考虑转弯抹角的关系。
在他们沉默不语的时候,荀攸又道:“回去之后,问问你们手底下的人,如实传我的话,只要老实交代,本官力保他们不死。”
司马儁慢慢抬起头,道:“荀仆射,真的能保他们不死?”
司马儁一开口,众人心惊看去,而后满脸期望的转向荀攸。
荀攸没想到真的有人开口追问,神情淡漠的注视着司马儁。
司马家虽然也出自颍川,但司马儁手段高明,与‘颍川党’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是朝野公认的‘一心体国,心无旁骛’之人。
司马儁迎着荀攸目光,老脸从容的道:“不瞒仆射,刑曹里有些人是袁氏的徒子徒孙,一旦消息传出,我担心他们食不下咽,夜不能寝,将影响刑曹的事务。”
荀攸对他这个解释不知道是认可还是不认可,道:“如果是徒子徒孙,与袁绍之流有些往来,可以理解,只要如实称述,本官当众再次明言:保他们不死。”
司马儁也不知道荀攸是真心还是假意,抬手道:“下官代他们多谢仆射。”
其他人见着荀攸这个态度,心里稍缓,脸上的紧绷之色慢慢松弛。
荀攸见状,道:“还有一些人,加入了五斗米教,这一点不合律法。御史台、尚书台、大司马府将联合发文,禁止朝廷官员、将士以及其亲属未经批准加入其他任何组织,更不允许参加某些犯禁的活动,本官要你们传话,已经加入的,即刻退出,否则按律严惩!”
这一点,大部分人倒是不太在意,纷纷趁机应和,来缓解紧张。
只有少部分意识到五斗米教潜在的、巨大的危险,若有所思的,没有跟着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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