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战心内暗自思忖:“这高帽子给我戴的,究竟是真心话还是忽悠我呢?不过三婶说得也颇有道理,倘若他们两家不那般自私,又怎会落得如今这般局面?倘若几家相互帮助、互相关爱,那该是多么美好的场景啊。”想到此处,他说道:“三婶,您放心吧,我不会与小梅计较的,她终究是我妹妹嘛。”李天顺和秦玲相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秦玲当即说道:“战儿,我的好孩子,我就说嘛,咱们家李战是有大格局的人,肯定不会与小梅一般见识的,也不像你三叔那般小肚鸡肠,难成大器!”
陈秀兰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眼泪差点儿又掉落下来。她刚想张嘴说话,秦玲却马上说道:“二嫂,您别难过了,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不对。不过现在想明白也不晚,我们毕竟还未到七老八十的年纪,尚有大把时间。我和天顺一定会好好弥补这几年对你们的亏欠。孩子们也都长大了,总不能让我们的无知仇怨延续到他们这一代吧。”
李战听着三婶的这番话,心中暗想:“还真不愧是搞教育的,说得挺有道理的。是啊,我们之间怎会有如此大的仇恨呢?好好相处不好吗?我们家原来究竟怎么得罪你们了呀?”
李战说道:“三婶,您说得非常对,我一直想不明白,我们几家的关系为何会变成这样,我们也并未做错什么呀。”
秦玲赶忙说道:“战儿,弄到如今这局面,并非是你们的错,完全是你三叔和大伯的问题,当然,也有我和你大婶的责任。是我们疏忽了,没有好好引导你的弟弟妹妹们。”
李战望着秦玲如此诚恳的表现,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这些话我能信吗?他们此次前来探望我,真是良心现了吗?算了,管他呢,随他去吧。我还是想想这次回来如何安排我的时间吧。”于是他说道:“三叔三婶,你们也不必自责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只要他们不再找我们家的麻烦,我会好好与他们相处的。我一会儿收拾一下,准备去墓地看看我爷爷。”
秦玲说道:“要的,要的。这样吧,我和你三叔陪着你一同前往,毕竟你不知道地方嘛。”
坐着李天顺刚买的二手福特轿车,一行三人来到了滨海市福寿御园公墓。在公墓前买了一些祭品和纸钱后,他们来到了公墓的公共骨灰牌位供奉处。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走进房间大门,可见一株高达七八米的松柏直插露天屋顶。围绕着松柏是一个圆形,大约五六十平方米的土地,长满了绿色的冬青以及其他绿色植被。旁边则立着一块宽一米多、高有三米多的石碑,上面刻着“洞天仙地,灵系两界”。房间周围,除了大门的一侧墙之外,另外三面的墙壁上都是由宽四十厘米、高六十厘米、深四十厘米的墓洞组成,每一个墓洞都有编号,里面摆放着逝去之人的骨灰和牌位。
当李战刚走进大门的时候,他就感到自己浑身上下有一种酸软无力的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拉扯着,难受得紧。而随着李天顺夫妻二人带路,来到自己爷爷的墓洞前,这种感觉愈明显。他看到李斗的墓洞紧挨着爷爷的左边,不由得情绪激动起来,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说道:“爷爷,弟弟我回来看你们了。爷爷呜呜呜……”李战的哭声越来越大,想着爷爷和李斗生前的点点滴滴,他心中的悲伤之情彻底释放了出来。站在一边的李天顺和秦玲被李战的哭声感染,也不由地掉下了眼泪。
而就在此时,原本晴空万里、没有一丝风的天气陡然间乌云密布,一股冷风不知从何处刮了起来,顺着房间的墙壁呼呼地旋转起来。整个房间的温度顿时冷得让人瑟瑟抖。秦玲手中刚拿出来的纸钱也被吹得随风乱飞,伴随着迅形成的旋风冲向了柏树顶端的露天出口。一时间,房间里的其他几家祭拜人群也都惊慌地尖叫乱跑起来。李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停止了哭声,傻愣愣地和李天顺还有秦玲抱着房间的顶梁石柱,唯恐被风吹跑。
片刻后,当大家看到旋风从屋顶飞出的时候,又有一股劲风从三面墙壁陡然刮了出来,贴着房间的墙壁带着哨声旋转着。这些风看似像是从各个墓洞里出来的一样,迅聚在一起快旋转,裹挟着墓洞前摆放的香台和祭品顺着房间一圈圈地飞驰。所有人或抱着石柱,或趴在地上不敢动弹。而李战却感觉自己越来越迷糊,仿佛困到至极,马上就要睡着一样。
好在李天顺死死地抓住李战的胳膊,要不然恐怕李战也要随风飞舞了。这股冷风越刮越大,旋转的度越来越快,仿佛马上就要把中间的柏树连根拔起一般,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就在大家快要绝望之时,突然从屋顶射下一道闪电,击打在柏树之上。冷风瞬间消失,房间里随即安静至极。随风起舞的物品掉落下来,砸在地上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纸片和柏树枝叶慢慢地飘落下来,仿佛在告诉在场的众人,一切已归于正常。
这时的李战已经虚弱至极,瘫倒在地上。看到其他的祭拜人群疯了一般往门外跑去,李天顺和秦玲半拖半抱地拉着李战往外跑去。
一边跑,李天顺一边叫着:“李战,李战快醒醒,快醒醒!”
来到外面,将李战放在了水泥地板上。李天顺也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我的天呀,这是见鬼了吗?太吓人了。”说完话,他抬眼望了望头顶的天空,脸色更加惊恐,对着坐在旁边花容失色的老婆说道:“小玲,你看这外面的天气不好好的吗?这刚才是怎么回事?这是真的阴风呀,这真的有鬼呀!”
秦玲还在喘着粗气,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就在此时,从停车场那边快步跑过来两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他们来到李战身边,不由分说,直接上前扶起李战,测吸、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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