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仪殿的动静在东宫之中传的很快,楚天凤在第二天也知道了太子被皇帝罚跪的消息,和旁边面色担忧的宫人们不同,她几乎要放肆畅快地大笑出声。
邵天衡你活该有今日
她仇视着大魏的所有人,其中以领兵踏破她国门的邵天衡为最,她恨不得邵天衡能跪死在御房里,老子杀儿子,儿子恨老子,对仇人而言,这岂不是最为美妙的死法吗
楚天凤好几次要忍不住笑出来,全凭着那么一丝理智才维持住自己的仪态,她整天都快乐得仿佛踩在云端上,轻飘飘的想要飞起来。
这样的快乐在听到宫人通报定南公求见时戛然而止了一瞬。
“楚章”楚天凤甚至要反应一会儿才想起定南公是什么人,她于是坐回正殿中央的高椅上,鎏金织花的厚重绸缎长裙如花瓣盛开在光洁地面,“让他进来吧。”
她的语气里仍带有对这个儿子的轻蔑。
这种轻蔑在楚章渐渐走进后,很快转化为了惊异。
她头一次这么细细地打量自己这个儿子,上前来的少年郎挺拔端庄,脊背挺阔而神采俊逸,先前那个怯懦畏缩的南疆少年已经完全寻觅不到了,这样的陌生让楚天凤心里骤然升起了一丝忐忑。
而很快地,楚章比她更早见了那一丝忌惮,于是他适时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在楚天凤过来时,微微低下了头,像之前一样,轻声唤道“母亲。”
他这样的敬畏大约让楚天凤很是安心,对方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轻蔑“怎么,在外头受了欺负,又想起我这个母亲来了”
楚章低着头,神情是刻板的冷淡,嘴中应景地说着楚天凤想听到的话“不敢儿子万万不敢忘记母亲是这几日,太子殿下令我去太学上学,我跟不上课业,于是日夜苦读,才没能早来拜见母亲。”
楚天凤拉开一个假笑“你本就脑子笨,多下功夫也是应该的。”
楚章闻言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冷笑。
楚天凤若有所思“不过他竟让你去太学那可是大魏高门子弟才能去的你要和他们打好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这些人。”
楚章踌躇着停了会儿,轻声说“母亲,昨日太子殿下在御房”
“噤声”
楚天凤眼皮一掀喝令道。
楚章立即噤若寒蝉。
楚天凤见宫女们都站在殿外,才松了口气,着下首的儿子依旧唯唯诺诺,不由得心烦意乱“曜仪殿的事我知道了,与你何干邵天衡要死便死了,我们虽挂靠在东宫之下生活,却并不代表就是东宫的人,他就是死了,皇帝也会好好安置我们,你慌什么”
楚章面色不变,大袖里的手已经捏紧了,顿了会儿,压下心头那股暴戾之气,缓缓说“母亲,我这几日听闻,皇帝最是宠二皇子,太子若是不不行了,那上位的必定是二皇子。如果我们能助他一臂之力,那日后我们的处境会不会”
楚天凤似是没想到这个儿子能说出这番石破天惊的话来,饶是她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半晌,她眼一眯,微微笑起来“这话有理,横竖都是邵家的人,死了哪个都不亏。”
楚章心口涌过一阵滚热的水,像要烫裂他的心脏般,他面上平和,一字一句道“但儿子势单力薄,宫中之事所知甚少,还要仰仗母亲多多费心,前去交好庄妃,我在宫外亦能知晓许多讯息,到时后宫朝堂,母亲岂不依旧能掌握全局”
他这话说到了楚天凤心坎儿里,那野心勃勃的女人兀自笑起来,楚章的脸色也和缓不少“母亲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日后多来母亲这里坐一坐。”
楚章听她这话便知道她是同意了,忍着满腔的恶心行礼告退,楚天凤假惺惺地挽留了一下,也没有阻拦。
楚章从照花台退出来,停留在人迹罕至的道路旁,忽然佝偻着脊背呕吐起来。
他一天没有吃东西,任他怎么呕吐,只吐出来几口酸水。
好恶心啊怎么会有怎么恶心的人
楚章早就知道楚天凤的本质,但还是被这赤裸裸的污浊给翻腾搅动得胃中颠腾。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而这样恶心的人居然还是他的母亲。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楚章弯曲着脊背大口喘气,幽深的瞳仁如两口深井,不过是相互利用相互欺骗而已,血缘在楚天凤那里什么都不是,那他又何必为此而寒心
他明明早就知道这点
楚章站直了,动了动僵硬的面部肌肉,重新挂上无害的笑容。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楚天凤这里只是第一步,他要保护他的太子殿下,为此,他可以做到所有难以想象的事。
他绝对可以做到的。
******
邵天衡再次醒来时,楚章正坐在他身边打瞌睡,少年人衣服皱皱巴巴,眼下有一圈乌黑,大概是好几天没睡了,脑袋靠着硌人的床柱,眉头紧皱,睡得不甚安心。
邵天衡微微侧头,想越过他去叫别的宫人,不等他张嘴,楚章一个激灵就醒了,眼睛仓皇地瞪圆了,焦灼地四下一,见到邵天衡仍好好躺着,松了口气,而后才发现邵天衡睁着的眼睛。
“殿下,您醒了”楚章倏地站起来,凑过来询问“可有哪里不适饿吗渴不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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