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城中百姓治病,殷辛夷与玖瑜便在此处住下。
在这段日子里,殷辛夷一直都没有闲着,每天除了帮忙照料百姓之外,就是去附近的几个医馆询问情况,希望能够找到办法。
城中百姓也尝试找过他们,但由于他们那些大夫对这个疾病也知悉甚少,也说不清楚具体的缘由,最终还是回复无奈二字。
现在的情况就是只有回青草木心能暂时缓解症状,其它方法都不可行。
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病患太多,殷辛夷能明显地感觉到,法宝的效能越来越弱,后面为病患医治所花费的精力已经远胜从前,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她也没有得闲休息片刻,因而精神疲倦,身体也渐渐有些吃不消。
纵使她有救死扶伤之志,也逐渐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如今城中恶疾肆虐,城民人人自危,她若是离开了,怕是会出什么乱子。
然而事到如今,她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强忍着痛苦继续坚持。
“辛夷姐姐!”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焦急喊叫,殷辛夷连忙收敛心思,将房门打开。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穿着朴素衣裙,看起来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的小女孩。
她脸色微白,气喘吁吁,似乎跑了很久才跑过来。
见到殷辛夷出来开门,小姑娘立马停住脚步,用手背抹掉额头细汗,喘着气问道:“不好了!辛夷姐姐!我的爷爷……咳咳咳……我的爷爷他忽然晕倒了,你快过去看看吧?”
闻言,殷辛夷顿觉一股凉意袭上心头,她顾不上别的,赶紧随着小姑娘朝隔壁走去,玖瑜也跟着一同前往。
隔壁屋内,老者躺在床榻之上,双目紧闭,脸上苍白一片,呼吸虚弱,整个人呈现昏迷状态。
殷辛夷走到病人旁边,伸手摸向老者脉搏,发现老者的脉象极度混乱,竟是命悬一线的架势。
突然一阵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殷辛夷将他衣袖撩起,赫然瞧见老者手臂上竟布满密集的裂痕,仿佛随时都有崩碎的风险。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知道,这可是土鳞病的症状啊!
不对啊!自己明明不是在前几天就将这位老者治好了吗?怎么会又突然发作呢?
这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殷辛夷一筹莫展,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小女孩:“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晕倒的?”
小姑娘低垂眼帘答道:“早上的时候,刚准备做饭,爷爷突然捂住胸口,然后便倒下去了。”
“早上?!”殷辛夷眉头深蹙,“为什么这么晚才跟我说?”
小姑娘咬了咬嘴唇,怯生生地说道:“
惊慌地转头看向身后的小女孩:“我原本也想去找姐姐你的,可结果被爷爷拦住了……”
话未完,老者咳嗽两声,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几人站在床前时,他的语气有些不悦:“你们都围着我干嘛?难道是要把我憋死吗?”
“爷爷,您醒了?您有哪里难受吗?要不要喝水?”小女孩赶忙凑过去,握住老者枯瘦的手关切地问道。
“喝水?喝什么喝?都这样子了,还喝什么水?!”老者怒瞪着小女孩,气急败坏地骂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继续治疗吗?我都这副模样了,就算你把全部都搭上了,也救不活我的!”
听老者这般骂人,小女孩的脸色登时变得通红,委屈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殷辛夷轻叹了一声,温和地说道:“老伯先别生气,您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了,别把气撒在孩子身上。”
老者看了她一眼,冷哼道:“我说了,不用管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既然治不好,那就索性不治了。”
“老伯,你别灰心!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只要肯努力,总能治好!”殷辛夷安慰道。
“转机!转机!哪有真多转机!才刚治好病没多久,没过几天就又复发了,你让我还拿什么指望你?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省得耽误了更多的人!”老者愤恨地挥舞着双手,像是驱赶蚊蝇似的挥赶殷辛夷几人。
“爷爷,你别这样说!”小女孩拉扯了一下老者的衣角,劝说道。
然而老者并不理会她的话,他抬高声音,大吼道:“滚滚滚,都给我滚开,别在这里烦我了!这病根本治不好,反正也是必死无疑,谁来也是枉然!我还不如就这么死了,落得个痛快!”
此话一出,纵使是玖瑜也不由在内心中升腾起了一丝怒火,这老者未免也太狂妄自大了!
不治就不治!还真给他惯的毛病!
殷辛夷皱着眉头,耐心劝说道:“老伯,请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现在您的孙女还小,还需要您的照顾,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该替她考虑一下。”
她话音刚落,老者的视线便扫到了小女孩身上,他眸光闪烁,似乎陷入了挣扎当中。
过了许久,老者长吐了一口浊气,他摆摆手道:“罢了!这条老命我已经不稀罕了,要不是在这世上还有牵挂,恐怕我早就寻了一块荒地,自己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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