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和大长老返回耳室的时候,现左边的那条甬道入口居然已经坍塌,被一堆碎石挡住,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些碎石头一点点挪开。年轻人看着甬道内一片狼藉的样子,觉得可能申落海已经出事了,所以赶紧拉上大长老就往里面跑。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已经容不得他们再考虑半分,只能在甬道里不顾一切地往前冲,跑了一会儿之后,年轻人似乎听到地底下传来震动声,可能再过一会整个甬道就会完全坍塌。两个人又加快了一些度,等跑到通道尽头的时候,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因为这里只有一扇紧闭着的青石门,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申落海一定在里面。”年轻人笃定地说道,连忙和大长老合力想推开这扇门,但是无论他们推还是拉,抑或是踹,都打不开这扇严丝合缝的石门。
这甬道里的空间十分密闭,连个鬼都见不到,如果石门里是什么能传播到空气中的剧毒,不仅申落海会死,而且两个人就都没地方跑了。年轻人趴到石门上,听到里面仿佛有很微弱的活动声,,马上就意识到事情大条了,他来不及多想,让大长老退后了一点,用牙齿咬破自己的舌尖,喷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液上去。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生了,随着唾液撒到门上,这石门居然渐渐开始出现裂痕,仿佛就像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而刚刚年轻人喷上去的唾液居然慢慢变成了诡异的黑红色。大长老惊讶地看着旁边这个年轻人,仿佛在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这人是什么妖怪所化。
年轻人攥紧手心,手臂上渐渐青筋暴起,嘴里不知道念了些什么话,随着他一脚下去,这石门应声而解,变成一堆碎石落在了地上。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应该是大长老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大场面。
门里只有一片已经被血染红的黄沙,年轻人递给大长老一块从夹克上撕下的破布,让他捂住口鼻,自己也随即蒙上上。大长老想将沙子挪开看看申落海是不是还在底下,年轻人急忙拉住他说:“上师不可,这些灰尘和沙子都有毒。”
“有毒?那你的那位朋友?”
“我来就好了。”说完,年轻人用剩下的布包住右手,将沙子慢慢推散,一个血淋淋的人正躺在里面,脸上还都是沙子。年轻人用力将他拉出来,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这是申落海,他已经血肉模糊,全身上下都是伤口,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年轻人从包里拿出一张红纸符,贴在申落海的胸口,慢慢地,好像他睁开了眼睛,但是呼吸已经十分微弱。
“到底生了什么?”年轻人皱着眉头说道。
申落海没有说话,贴在他胸前的那张红纸上面居然慢慢显现了一些奇怪的字符,年轻人看了看,叹了口气,对大长老说:“门后有一个机关,他是被机关里的沙土所带的毒素所伤,毒性很强,能让皮肤溃烂,呼吸困难,最后毙命。不过看他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还是来晚了,毒素已经蔓延到脏器,没有多少时间了。”
大长老闻言,面露悲伤,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毕竟是一条人命。
“这不是我熟悉的杀人机关,一旦触必死无疑,手段相当残忍,而且”年轻人看向大长老,又说:“上师,这是你们族内的禁术吧。”
大长老脸色很差,虽然口鼻被蒙上了,但是还是受到了毒素的影响,说道:“基里密里人的禁术据说早就已经失传,没想到在奈陀吉古城里居然还有这种东西存在。我只听说过,禁术中确实有过用毒杀人的方法,而且这种毒是利用死去的人的身体器官培育的。”
“事已至此,我觉得也没什么办法了。上师,现在你们要尽快离开这里为妙。”年轻人看向申落海的皮肤,已经烂的不成样子,密密麻麻的都是孔洞,就像掉到荆棘丛里一样,这种钻心的疼痛想想都是够受的。
“你们能陪我走这一趟,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不可能再让你们以身犯险。”年轻人又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最后一张红纸符,递给大长老说:“古城阴气中,如今不干净的东西估计活动得厉害,上师,你把这个贴在胸前,千万不可私自摘下,有这个东西,邪祟不敢进你身前半步,我朋友就拜托你了。”
年轻人想了想又道:“上师,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疑问,但是我现在不能全部告诉你,这关乎到很多人的性命。但在临走之前,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大长老扶起虚弱的申落海,说道:“贵客请将,我一定全力相助。”
年轻人从裤兜里摸出两样东西,一只罗盘,还有一串佛珠。
“这只罗盘,麻烦帮我交给一个叫谢观一的人,他的家族现在在甘肃民勤定居。这串佛珠,是我一个旧友的遗物,他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也代我交给他,其他的事情都不用讲。我在庙里住过的那个房间里,碎瓷碗下放着一封信,谢观一一定会来这里,那封信请务必交给他看。”
大长老接过佛珠和罗盘,望着年轻人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年轻人刚背起包,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说:“上师,我们之间经历的事情,麻烦你不要和庙里的巴托去讲,也不要再让他们靠近这个地方,这是为了整个玛果真庙。另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十皇廉风所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的,是我亲口告诉他的,如果你问我我为什么会知道”
年轻人的嘴角似乎又轻微上扬,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大长老,说:“听说,已死之人的魂魄化作人形,可以参透他人的前世今生。上师,你相信吗?”
这一句话给大长老吓得不轻,差点坐在地上,回过神后,他赶忙问道:“贵客,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大长老想着,既然他心意已决,怎么劝也是徒劳,毕竟这种地方像他这种“凡人”肯定是活着出不来的。
“纪阡谣。”
之后的事情,库兰波说他的父亲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但是出了古城后,那张被年轻人贴上的红纸居然消失不见,似乎就是那张纸抹除了他如何从古城逃出的记忆。总之,申落海在出了古城后不久便撒手人寰,他的儿子申景竺如今在玛果真庙做考古工作,也算是子承父志吧。而那两个巴托估计也死掉了,毕竟在没有年轻人的帮助下,他们两个想逃出来几乎不可能。
“奇怪。”我自言自语道。
于琛来了兴趣,看着我说:“怎么?哪里觉得奇怪?”
“总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在哪里听过,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于琛冷笑一声,说:“他的有能将人记忆清除的手段,就算你见过他,你照样也想不起来。”被于琛这么一说,我一下子没了兴致,说道:“难道你见过?”
“等价交换,你现在可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给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知道的信息呢?”他耸了耸肩,推门出去了。
听库兰波讲了这么久,我有些疲惫,干脆躺倒床上睡了一觉。当我醒来的时候,有个巴托敲门进来告诉我阿尘和申景竺回来了,我高兴得喜出望外,毕竟阿尘自从和我在客栈分别,再也没见到他。而申景竺,我从库兰波口中得知,申景竺给我的罗盘应该是大长老从年轻人手里接过的,这样一来,线索就又断了。不过,好歹找人家找了这么长时间,过去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想到这儿,我出了房门。
他们正在于琛的房间聊天,见我进来,阿尘笑着说:“观一,真是对不住你了,我那天下楼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了于琛,一开始其实我还不相信他。”阿尘看了看于琛,似乎他们互相并不讨厌。
“这事就别提了,我差点把命搭到里面。”我又问道:“你们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去考古协会,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给你介绍一下。”阿尘指着旁边的汉子说:“申景竺,考古队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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