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一时间告诉我（第2页）
张婶常年在田间地头耕作的双手明明粗糙异常，此时紧紧圈住叶鸢手掌时，她却只感受得到源源不断交汇来的热气，还有来自糖饼的温暖香甜味儿。
“不多说了不多说了。”张婶背过身去，偷偷用手指抹去泪水，“我家灶上还糊着饼子呢，老头子啥也不会干，再晚会怕是要烧了厨房，那我就先走了！”
叶鸢心中也觉得堵塞着东西般，一时提不起劲儿头来收拾。
只听到身旁楼颜出声疑问：“为什么？”
他个头已经过了寨子院舍的墙头，想来轻易能看到隔壁张婶院子中的情景。
“张婶吗？你是想问她为什么也不太开心吗？”
楼颜没点头也没否认，只偏头，视线穿过院壁上空直直落在张婶院中。
从他的角度虽不能把隔壁院子的全貌收进眼底，但张婶进院后便背倚木门没再动弹。不断抖动的肩膀无疑证明这人是在抽泣。
叶鸢细致地把糖饼打包好，塞进包裹中，“心肠软、心地善良的人总是难以适应分离。但他们又明白该放手就放手的道理。雏鹰蜷缩于父母翅膀下，直到死亡也只是个雏鹰。若想展翅，必要脱离温柔乡。得失之说，没有对错。”
小郎君好像听进去了些，背手站在原地，直到张婶院中屋门响起。
叶鸢挑挑拣拣，最终还是只带走了两个包袱。
那双由她打磨而成的木拐却哪里也寻不见踪影。问楼颜他就是“没听见”，只得心中叹息一口，安慰自己说现在也用不上这东西。
等她最后收拾一遍锁上了屋门，偏头看见楼颜还是先前那个姿势站在院门前不远处。
“等庄晓呢？”
楼颜刚张嘴，她就知道要说些什么。
“不用多解释，我看见你偷偷在门边塞了本册子，是你最近一直在写的轻功心得吧。”
眼瞅着叶鸢已经揭穿了他老底，楼颜紧抿上唇，给自己辩解道：“他练功最会偷懒，若无旁人监管，先前这些基础不出半月就会消耗殆尽。我留册子只是因为带走徒增重量，不如给了他。”
“好好好，小郎君的考虑实在是太周到了。”叶鸢语气根本不像是夸赞，抬手将臂弯处的包袱背到他肩上，“等我们安顿好，你就回来考他有没有懈怠功夫，看看是不是能一口气爬上小王家山山顶。”
烈日西沉，灼热开始散去。
两人没再去与任何人道别，脚步直到走出寨子口，这才不约而同地停下。
叶鸢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一年多前，好像也是这么个温度的天，她扯开嗓子用力拍着寨子的木门，引出了庄捷和庄晓两人。
一眨眼，在士匪寨居然待了近两年的时间。
建水车、退土匪，桩桩件件仿佛就在昨天。
“时间好快啊！”
听见她的感慨，楼颜也望向寨子中，不知在思考着些什么。
“时间还有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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