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中书省就签了公文。赋闲在家的淮安王李神通走马上任并州,担任并州刺史。
这道公文后边,还有更炸裂的内容。羽林军中郎将李木兰,将要在并州行军大总管李世民回京之后,暂代这个差事。
开天辟地第一回,女子成了一方的军事主官。
这件事在大唐高层并没有引起太多轰动,自从前几个月圣上允许平阳公主建立女军开始,他们的阈值就在逐渐提高。早就见怪不怪了,甚至还觉得是迟早的事。
长安城中,这件事倒是有着不同程度的讨论。
一处勾栏内,略施粉黛淡妆如薄柳的女子端坐拨弦,手指弹动间,琴音悠扬。身旁几个纤腰盈盈一握的女子伴随着琴音,摇曳诱人的身姿。
虽是隆冬,她们一水的清凉装扮,直看得人兽血沸腾。
“听说了吗,圣上命平阳公主做了并州行军大总管。要她带兵到晋阳去收拾残局,一个女子竟能主管一方军政”,听曲的几个男人举着酒杯尽情享受,其中一人偏着头,手掌立在嘴边挡着,颇为神秘地朝着周围几人说道。
“你这都是老黄历了,几个月前,平阳殿下便带着女军在并州前线立过功了,美良川大捷就是公主殿下献策的呢”,对面,一个头戴黑色文士帽,身穿绣金大花袍,硕大腰带都束缚不住腰身的男人扫兴说道,他还当又有什么秘闻了。
“是极是极,美良川大捷的时候,我家老头子下朝之后,还说秦王在功劳簿上专门写明了,是平阳公主献的策”,旁边一个年轻人搂着个娇滴滴的女子,轻薄地挑拈一下,引得美人轻呼。
“这次可不一样,没有秦王挂帅,是公主殿下带兵前去收拾残局,不知能否当此大任啊”,还是最初的那个男人,一脸不信任地叹息道。
“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公主殿下不是已经在战场上证明过了么。一介女流能打赢刘武周的精骑,如何不能弹压如今的并州了”,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也有几个人听着他们这边的动静,其中一个人听到这人“诋毁”平阳公主,顿时不乐意了。
“就是就是”,旁边也是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声。
“对了,我记得你刘老二是鄠县人吧。前隋将灭的时候,公主殿下联合淮安王爷起兵攻占鄠县,你老小子不会是怀恨在心吧”
“对,我看你就是见不得平阳殿下”
这一天,长安许多人群聚集场所都上演着这样的事情,享受明星待遇的李木兰,自有长安人民为她辩经。
李木兰还不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长安人民也是看在眼里的。
她在长安,已经有了一大批狂热粉丝。
她现在俨然就是大唐人民心中雅典娜一般的存在,高贵,圣洁,美丽,还是个战神。
出征其实也没有太多需要准备的,不过是带上平阳新军罢了。至于剩下的士兵,到了并州从李世民手中挑选战场上下来的士卒便是了。
在城西校场训练了月余的平阳新军,就这么登上了历史舞台。她们出得很低调,得到命令的第三日清晨,天未亮便直接从校场出了。
没有送行仪式,没有誓师仪式,中华帝国第一支成建制女军,低调地出了。
李木兰一身铠甲,骑马走在队伍中间,初雪仍旧忠心地保护在侧。她们不曾带着李神通一道前往并州,李神通是个懒散的性子,上任并州之前,还要在长安跟许多旧友作别一番。
“初雪,可有坂蒲的消息”,离了长安,李木兰就如潜龙入海,只觉得全身轻松爽狂,自在了许多。
“回军帅,没有”
“你带上几个快骑,去坂蒲将宇文公子接上,到黄河口边上的驿站等我们”,李木兰出之后的第一道军令,便是让人去接情郎。
初雪正要应答,便听见她又说道,“算了算了,他还受着伤,不宜舟车劳顿,你去坂蒲通知一声便是了”
“是”,初雪看着这位军政大员为情郎担忧的小模样,只觉得自己的性癖得到极大的满足。她的爽点被戳中,飞快地应答了一声便出了。
潞州
河东的动乱并未影响到相邻的河北,在窦建德治下,夏国境内呈现出天下少有的繁荣和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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