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明夫的父亲被称为赌博之神,据说手气巨好,总是能赢走大奖,气得那些赌场老板牙痒痒,但不论他们如何调查,却总是现不了他作弊的证据。
谁都会崇拜常胜将军,山田明夫的母亲也不例外,两个人很快走到了一起,男方只要去赌场逛一逛就能赚钱,女方在家做全职太太,生活好不惬意。
直到她怀孕。
这本是件喜事,开心的父亲自信满满地认为怀上的是个男孩,并给他取了山田明夫这个名字,但医生却表示检查显示怀上的是女孩。父亲自然很不满,认为医生的检查出了问题,毕竟他从没猜错过。
当孩子出生后,他也无话可说了,他竟然猜错了。
尽管如此,他仍旧执拗地要求孩子继续用这个名字,并要把明夫当作男孩子来培养,就好像不这么做,会惹来麻烦似的。
麻烦确实来了,自从猜错孩子的性别以后,他的手气竟一落千丈,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输掉了大半家产。
如果此时收手,日子应该还过得去,但他就是做不到。他的前半生沉浸在赌博之神这个身份中,一切荣誉一切价值也都是因着这个身份才获得,如果他不能再百战百胜,不再是赌博之神,他又剩下什么?他还有什么价值?
事实也是如此,他的生活自理能力一团糟,以往都是把杂事丢给保姆,而在雇不起佣人的现在,一切变得一团糟,垃圾开始堆积,臭味开始弥散,而母亲迫于压力开始出去做佣人,而父亲只是每天赌,偶尔能赢些回来,便会兴奋地在母子面前吹嘘,表示马上就都能赢回来的。
这怎么可能呢?一家人过得越来越拮据,欠款也越滚越多。母亲开始打骂山田明夫,认为是他的出生害得父亲霉运连连,这时父亲总会过来拦住母亲,说不是明夫的错。
他趁着母亲不在时,竟向明夫土下座,表示都是他的错,再也不会去赌了。
明夫自然不太懂是怎么回事,只能懵懂地点点头。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别的价值,也可能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戒赌,父亲开始折纸。他折了很多千纸鹤,还会折纸风车、纸灯笼,这让幼小的山田明夫觉得十分新奇。
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戴着墨镜的人、光头的人、脸上有刀疤的人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明夫家门口。当某天的来访者戏谑地问他怎么不让老婆出去卖时,父亲握紧的拳头中,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
当晚他又去了赌场,并输掉了不能接受的数目。
他回到家,打开了所有的啤酒,开始不要命地往肚子里灌。他的女儿走到他身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是我不好吗?”山田明夫问道:“妈妈那么说,我是不是不该出生?”
父亲红着眼睛说道:“明夫,不是你的错,这是他们来收取代价了,我早该知道的。”
然后,他抱着山田明夫痛哭起来。
年幼的山田明夫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拍拍父亲的背:“加油努力,会好的。”
父亲沉默不语。
依稀记得父亲最后给他讲了几个故事把她哄睡,第二天再见时,父亲已经漂在河里了。
母亲痛打了明夫,然后哭了起来,然后用指甲掐明夫的胳膊,然后又哭,最后她勒住了明夫的脖子,可还是放手了。
母亲本来是个娇生惯养的女人,佣人的活令她原本娇嫩的手脚都变得粗糙,而且赚的钱也远远不够还上父亲留下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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