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秦昔时先生的同伴,这里的确存放了四百零三具躯体。”一个面色暗沉的男人,从躯仓中站了起来,朝秦昔时和皮一流越走越近,说道,“刚才情况紧急,我已经征用了其中的一具躯体。不过,相比于仿真血骨,这些躯体还是太羸弱了。”
“怎么是他?”一旁的江莎莎忍不住出了这样的喊声。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不到她的声音。
“这是d——张栩的肉身。为什么,你能从躯仓中苏醒过来呢?”皮一流惊声问道。
“因为我根本就是你口中,与杀人犯毫无分别的男人基塞——dj。”对方用生疏的说话方式,说道,“下等的人造人,你和吕三波这种下等人一样,都是被我踩在脚底下的泥水。我是你们的主宰者,你们理应去侍奉、信仰的对象。但是,看看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将我拉入了凡尘,承受世间的污秽,还要被凡人之躯所童话。知道吗,我现在这一副神会境的躯体,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垃圾。只要无法渡劫飞升,神会境就只是一个延时器罢了。终有一天,五行衰变之时,此生休矣,才明白痴人说梦的荒唐。”
“我就是仙人,而你就是蠢材!”基塞手持某物,对准了皮一流,说道,“没有我杀人的话,能有你吗,人造人?整个研究所里,对零克博士来说,贡献最大的人是谁?还不是我基塞!刚才你侃侃而谈,难道是忘了,那个叫做移魄营业中心的地方了吗?”
“移魄营业中心,就是那个用私有品兑换魄的地方?”皮一流问道。
“还能说出几个字呢?”基塞哂笑着,继续说道,“一个诞生在实验室里的人造人,妄图用一些自己也不明白的数据,就推断我有罪?荒谬!在未来,人类手上最有价值的,就是私有的,独一的,原创的物品了。而移魄营业中心凭空出世,用残魄来交换人类手中最有价值的物品。任何失去了生存趣味的人,都会因为得到了残魄,而日渐愉悦起来。”
“在我的数据库里,移魄营业中心是一个合法的机构。所谓的残魄,本来就是人类灵魂的动力来源。这个机构给人提供残魄,虽然收费高昂,但也拯救了不少丧失生存意志的人啊!”皮一流说道。
“记住你的这番话,浅薄的人造人。”基塞恶狠狠地说道,“在移魄营业中心出现的同时,我们脱监组(这是我们官方对脱离地球监狱组织的简称)却现了不寻常的地方。从移魄营业中心出现后,每日进行协议自杀的民众,数量上翻了一番。其实,我们对于这些数据是敏感的。所有寻死的民众,我们都会有严格的判定系统,来分析对方是否真的达到标准。当然,这个判定系统是由零克博士帮助我们制作的。很快,我们就现了诡异的地方。近期的不少死者,都有过多起的私有品购买记录。也就是说,他们在得到了自己垂涎的,他人的私有品之后,就对人生失去了希望,选择了自杀。当然,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存在,但是太罕有了。更可疑的是,申请自杀前一个月,他们都去过一次移魄营业中心,有一次隐秘的消费记录,这份记录是我们不可查询的。”
“是不是死者资金不足,购买的残魄量,只够维系一个月的生命啊?”皮一流问道。
“现在的你,真的很像人类。观点错了之后,就开始只吸收与自己看法有支撑作用的数据。”基塞愤怒地说道,“你有没有反过来想过,是移魄营业中心购买了死者的残魄呢?这群人或许热衷于私有品的消费,将自己身上的私有品,和货币都花在购买别人的私有品之后,就手头吃紧了。在移魄营业中心的忽悠下,将自己的残魄出售了移魄营业中心,而移魄营业中心只给他们保留了一个月的残魄量。实际上,在寻找我们脱监组之前,死者的确也曾经购买过昂贵的私有品。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人造人,之所以不相信我所说的话,是因为,你真的相信,移魄营业中心能够无中生有,靠着自己的设备残魄制造机,从虚空中收集魄,并且加工成残魄,提供给人。之所以价格昂贵,是因为制造的稀有度。不过,能够给人带来光明的未来,有价格就会有期待。你们都被这种虚假的广告洗脑了。”
“但是,零克和我没有!”基塞说道,“我安排了手下木柒,混入了移魄营业中心的特殊通道,果然接触到了残魄制造机。而残魄制造机的本体,就是一台抽取人类魄的装置罢了。果然,木柒在离开移魄营业中心,就进入了生无可恋的状态,开始预约我们脱监组的自杀协议。我们当然就扣住了这次协议,让其他人去移魄营业中心购买了残魄,安装注入了木柒体内。为什么会这么麻烦呢?因为,移魄营业中心也有个筛查机制,至少,曾经走过他们特殊通道的人,就没有购买残魄的权利。而这些走过特殊通道的人,一旦死绝,移魄营业中心的秘密也就被保守了下来。不仅如此,移魄营业中心甚至在木柒体内,安装了护魄镜。”
“护魄镜?不就是为了保护人的魄,不慢慢流逝的安全物件吗?”皮一流疑惑地说道。
“那就要看是从什么方向来看了!”基塞说道,“护魄镜,不也会影响残魄的直接输入吗?所以,第一次给木柒购买残魄进行输入,我们失败了。第二次,我们拆掉了护魄镜,才终于取得了成功。好在,有了残魄的支撑,木柒恢复了正常,给我们仔细讲解了事经过。于是,我将结果告知了零克博士。在零克博士的协助下,警方悄悄捣毁了各地的移魄营业厅,并告知,由于设备材料永久性缺失,所以暂停一切残魄的交易。这种说辞,不过就是为了避免民众的恐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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