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吧?他在咱乡的名声不错啊。去年雨少,天旱,收成不好,我交不上宿温要的租子,被他逼的没法,——你知道的,我最后还是求到了张公门上,他借给我了两石粮,没问我多要利息,我今年收了麦后还他,还得晚了点,他也没催要。他不该怕被举报吧?”
面糊哼了声,说道:“他在咱乡的名声是不错,可一个来月前,任绪在咱各乡聚众,扩充他家的宗兵时,他是不是也在咱乡帮任绪募人了?别的事儿他不怕举报,这事儿他不怕举报?”
高子醒悟,说道:“倒也是!他帮任绪募人,算是帮凶了!这事儿,真要有人举报他,曹郎君惩治他的话,不亏!”到底是得过张适的“好处”,高子是个有恩知报的人,还是有点不忍心,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咱乡那么多地主里头,张公算是好的了,……他娘的,比宿温这老狗不知好上多少!望他拜见过曹郎君后,曹郎君能够饶了他那次的过错吧。”
面糊的心思不在这里,他看着路边道边树上悬挂着的众多条幅,——他不识字,但条幅上写的都什么内容,已有他队中识字的军吏告诉过他们,他说道:“高子,从咱投曹郎君到现在,咱受操练一个多月了。这回剿完贼,回营路上时,曹郎君说咱这些新部曲在这回的剿贼仗中,都表现得还不错。我估摸着,咱会不会很快就可以离开新兵营,被分到各曲了?也不知道咱会被分到哪一曲?要是能被分到曹郎君的本曲,那可就太好了!真要不能,到分咱的时候,……高子,你是什长,你得找队率说,咱队最好是能被分到这次比武得第一名的那个曲。”
高子鄙夷地说道:“面糊,你真是肉,说个话磨磨唧唧。我以为你说啥呢,杂七杂八扯半天,原来你说的是这!”挺起了胸脯,说道,“这还用你说?新兵营里边,晚来的不说,只说跟咱同一批的那近干新兵,谁操练得最好?谁每次考核都能得个好的名次?我!有我当你的什长,你真是占便宜了。你就放心吧,有我在,等到分咱到各曲的时候,肯定会分咱到个好曲!”
说着聊着,他们已与李铁、张适交错而过,彼此离得远了。
……
在曹幹的议事帐外,稍微等了片刻,李铁从帐内出来,笑着请张适入帐。
张适整了下衣袍,把他带来送给曹幹的礼物,自帐外那个腰间插着短铁戟的壮汉手中接过,——适才这壮汉把他带来的礼物检查了下,清了下嗓子,然后略弯着腰,跟着李铁进帐。
帐外挺冷,帐内暖和了点,但暖和的也有限。
不过冷也好、暖也好,张适这会儿都根本没有在意,他的心神全在了帐上。
入帐中后,他没敢抬头,双手捧着礼物向前,躬身下去,恭敬说道:“在下张适,谒见大率。”
“我都快声明得烦了。”
一个清亮的声响,带着点笑意,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张适愕然,仍是不敢抬头,恭恭敬敬地说道:“在下愚昧,不知大率此话何意?”
“我不是什么大率。”伴随着说话,橐橐的脚步声响起来,一人从帐上的主位处行来,紧接着,一双手臂扶住了张氏的胳膊,把他搀了起来,一张蓄着短髭的黑黢面孔出现在张适面前。
张适认得,便正是曹幹。
曹幹笑道:“我的大率现在鲁县,我大率上边还有大率,现在郯县。我不过只有两三干部曲,怎么敢称大率。张君,你直呼我名即可。”顺手拿住张适捧着的礼物,问道,“这是何物?”
“回大……,回郎君的话,此盒中所盛是一对玉佩。”
曹幹打开看了看,笑道:“君子如玉,触手也温。玉之此物,最是高洁,其性与君子同。故自古以今,皆以此物来比君子。然玉不琢,不成器,‘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再好的玉,也得经过切磋、打磨,才能成器。君子亦如是啊!一个再好的人,不切磋、打磨自己,终究亦是恐怕不能成器。我出於草莽,值此乱世,怜民生之艰,遂乃举义,举义至今,无有所成,较以郯县之力大率,较以鲁县之我部大率,萤火与明月之比。张君以玉佩赠我,我实惭愧。”
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乡民出身的人,能够说出的话?
张适虽一则是因赞叹曹幹部“比王师还王师”的行为,二则是因担心曹幹会对他秋后算账,所以今天才会第二次的来求见曹幹,可实话实说,他好歹是个乡绅,他家耕读传家,他亦是读过不少书的,用后世的话说,是个知识分子。不少的知识分子有很多的臭脾气,清高,自认为有文化、有知识,看不起因为客观条件限制,而没有那么多文化、知识的老百姓,是臭脾气的其中之一。对曹幹这个传闻中“乡农出身,大字不识几个”的义军头领,免不了的,张适还是存在一定的心理优势的,可却在见到曹幹前,李铁转述的曹幹所言之“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已是使他颇为惊讶,此际又闻曹幹这些言语,他更是不由自主的吃惊了!——那点心理优势,现下已是荡然无存,不敢再只把曹幹当个“粗人”、“白丁”来看了。
他恭谨地说道:“郎君何之过谦!郎君以一部之众,相继挫顺父、樊县两县之兵,兵不血刃,顺取鄙县,至鄙县方今不过两月,鄙县数万生民已视郎君为再生之父母。以鄙乡言之,郎君可知,近有乡民诞子者,取名为何?名之曹生。感念郎君之恩德如是!”
这事儿,曹幹还真是不知道,他笑道:“竟有此事?”
“在下怎敢欺瞒郎君?实有此事。以郎君之此才能,以郎君之此谋略,怎能言是‘无有所成’?岂止非是无有所成,以在下观之,郎君今在鄙县之所成,已远迈鲁县之刘将军、郯县之力大率矣!刘将军虽克名城,力大率虽雄踞州郡,我亦闻之,其两部之兵,劫掠民间甚残,民为之苦,其所过之处,其所驻之处,民焉能如鄙县之生民,箪食壶浆,以迎郎君义师,影从云涌,踊跃从投郎君之义师者不可数计?较以所有,今郎君才有鄙县,固尚不及刘将军、力大率,展以时日,复再观之,刘将军、力大率今虽汹汹,而必是何能及郎君!”
曹幹把玉佩连盒给李铁拿住,摸了摸短髭,笑道:“张君,你这通吹捧,快把我吹捧晕乎喽!”请张适入席就坐,说道,“张君,你请坐。”自己没回主位,在张适所在席位的对面坐了下来。
——曹幹接人待物,有他的一套办法。就拿“怎么坐”这一点来说,当接待重要的客人,或私下与部属们议事、聊天的时候,他通常不会在主位就坐,大多时候,他都会坐在客人或部属的对面,以至和客人或部属挨着坐。有道是“促膝而谈”,促者,靠近之意,只有双方挨着,离得不远,才会能较为容易的创造出一个“亲密”的环境,才适合双方敞开心扉。如果坐在主位,这种效果就达不到了。坐在主位上,威严是有了,但疏远同时也有了,不能亲密。
张适显是没想到曹幹会这般的平易近人,在他对面的坐下,怔了一怔,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赶紧起身,避席说道:“在下怎敢与郎君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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