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遥知是真的没想到顾醉眠能寻思,这几日下来,他以为顾醉眠能安生下来,谁知还是放弃了这个孩子。
一声海水被激起的声音,他随着她跳下去,好在顾遥知武艺高超又熟知水性,顾醉眠没能沉浸海水,她被捞了起来。
顾遥知这次救了她的命,一如三个多月前在南苑救了高烧的她一样。
为什么是他,好像也只能是他。
顾醉眠被平放在船上,随行太医赶紧过来,不少婢女也跟上为她换衣,昏过去前顾醉眠听到他说:“你最好祈祷孩子没事。”
你觉得我不喜这个孩子,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愿意和她一起死呢。
但这话顾醉眠终究是说不出口。
顾遥知其实担心的一直都是顾醉眠的安危,只是不知道为何话到嘴边,说出口却是另一种意思。太医自然是一心想要救顾醉眠,婢女们也只是各司其职,谁都没有看见顾醉眠双手抱前,捂住肚子,这是一个母亲的本能。
她陷进了一个香甜的美梦,太美了以至于没办法醒过来。
梦里的她不是冷宫的公主,也没有遇见自己的嫡兄。
梦里的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长着和顾遥知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梦里的他们门当户对,天造地设,良配绝配。
顾遥知不知道为何顾醉眠睡了两天还不醒来,幸好她过了前三个月,她和孩子都无恙,不知为何却不醒过来。
为什么嘴角还挂着笑?你倒是好,你开心了,我却要时时刻刻为你担心。
顾遥知难受,他只好把火气撒在无辜的婢女们身上,他究竟为她改变了多少。
顾醉眠之于顾遥知而言,是毒药,是让人欲罢不能的毒药,是心肝,是愿意付诸一切的心肝,是弱点,是心甘情愿的弱点。
他好想问,你有没有爱过我,不谈血缘,无关算计,简单而纯粹,你有没有爱过我。
这些顾遥知没能问出来的话,自然也得不到答案。
“水,水。”顾醉眠最后还是因口渴而醒过来,是美梦,却也只是梦而已。
顾遥知一个眼神,一个婢女急忙走上前去,“是。”
婢女也算周到,细心将她扶起来,又轻轻地喂水。
“唔。”顾醉眠喝到水后总算舒服一点儿,而后她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肚子,顾遥知捕捉到了这个动作,他说,“你也有心吗?”
顾醉眠没有回答他,转而提起另外一件事,“我们什么时候到江南?”
“江南?”顾遥知嗤之以鼻,“回长安。”
“嗯。”她躺下去,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顾遥知也离开了,顾醉眠稍微打量周围,看装扮她已经不在床上了。
还是刚刚那个婢女,看着有股子机灵劲儿,“公主殿下,您现在在最近的悦来客栈歇息。”
顾醉眠眼神很平静,“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玉儿。”玉儿恭敬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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