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螯虾。”但闻一声脆嫩的童语,姚汝舟跟着杨管家,二人老的挑担、小的背个马扎,从灶间走来。姚汝舟便是姚欢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沈馥之收留他与杨管家的第二日,杨管家就知趣地出门一整天,想寻一户新的东家,姚欢于是没有跟着姨母去饭铺,而是留在家里照看这小娃娃。大好的机会啊!白日里区区几个时辰,姚欢就一边带娃一边套话,将姚姑娘过往的一些信息,了解了不少。当然,也利用教写字的机会,套出了弟弟的大名还是这娃娃自己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写得歪歪扭扭,却也好认。看来在遭遇此番变故前,他已经开始接受蒙学教育。姚欢没有忘记一个重要的细节小龙虾的来历。弟弟却懵懂茫然,道是阿爷死后,阿娘就不许自己去找阿姊玩,还说阿姊房里养了怪虫,可现下瞧来,这虾不虾蟹不蟹的顽意儿,并不骇人呐。姚欢于是放心,教弟弟道,这叫螯虾,确是个新奇的水族虫蚁,和街市上的螃蟹蛤蜊一般,怎么做都好吃。小汝舟在沈宅住了几日,见阿姊固然照顾自己,阿姊那个大人口中凶巴巴的姨母,对自己也从无戾色,他除了夜里想娘哼哼唧唧地哭几声,白日里倒也渐渐恢复稚儿脾性,不再战战兢兢如丧家小兽了。此刻,他天真地跑到蔡荧跟前,拖长了音调又重复:“大官人,这是螯虾。”蔡荧笑眯眯地将他抱起:“叫大官人生分了,叫姨父。”旁边的杨管家何等眼色,一听,忙撂下扁担,躬身作揖道:“老奴,给姨父见礼。”蔡荧一叠声“咳唷,老丈多礼了”将个“老”字还咬得特别重。又带了领导访贫问苦式的平易近人口气,闻言道:“老丈是姚府管家吧?这是要去街上卖吃食?”院里所有成年人,皆是心照不宣,暗道,姨父,蔡学正,你对沈宅的风吹草动打探得很清楚呐,你在太学很闲吗?杨管家不敢自己回话,望向沈馥之。沈馥之不卑不亢,淡淡道:“杨翁见俺和美团做了恁多杏皮水,就挑些去街上卖,也好换些米钱。”蔡荧大喜,心道,邻居王婆婆情报真是值那半贯钱呐,自己的计划,有戏。他于是正色向杨管家道:“杨老丈,你年岁大了,又一直是给东家打理宅子的,杏皮水再是好东西,但你这日晒风吹地沿路叫卖,怕是身子骨顶不住吧。”杨管家赧然:“姨父说的,是这个理儿,但前几日俺从东水门跑到西水门,也没寻到要雇人的东家。可不就是因我年岁大了,再是把工钱减了,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姨母和欢姐儿都是大善人,俺此前做了那般不地道的事,她们也还给俺个栖身之所,可是俺不能”“对对,你可不能客气当福气,姚家弟弟住在二娘这里,倒也是个情理,杨翁你一道跟着,确实不合适”蔡荧说到此处,朝前妻沈馥之站立的池沿微微挪了几步,一本正经地、好像与同僚商量公务般,道:“馥之,太学今岁又扩了员额。京城地贵,赁钱也贵,既然朝廷有令,学生们都乐得住在学舍里,鲜少出去赁屋的,人一多,犯规矩的情形也激增。我呢,恰好缺个能传唤生员、处理杂务的帮手,你看,要不,我聘杨翁去太学里?”他此言一出,姚欢简直忍不住要为姨父鼓起掌来。她一个穿越者,对新旧党争真没有太大的带入感,虽也不会偏偏不信蔡京乃大奸臣,可姨父不过是因同为福建同乡,而机缘巧合地受到蔡京提携,成为太学学正,也就相当于北大清华团高官的职位,要她姚欢钻入旧党的套路里去敌视他,实在做不到哇。看看旧党,司马光啊啥的,斗起人来,又高尚得到哪里去呢?看人,听其言、观其行,起码眼前这位二姨夫,在对女子用情这件事上,到目前为止,这脑子使得够用力,这身段,也放得够低了吧。另一厢,杨管家因了实实在在能脱离经济困境的机会,更是如闻天籁般,脸上惊喜毕现。“这,这,老奴叩谢大官人。”他行完大礼,脑袋从胸口抬起来,忽地意识到沈馥之瞪着他们,惶惶然又低下头,喏喏道:“不知姨母意下如何?”沈馥之方才对蔡荧还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神情,眼下听了前夫这番话,静心细忖,觉得倒还真是个救急又合适的方案。她撮了池沿上碟盘里的剩菜沫子,撒一把到水中喂螯虾。然后拍拍手,瞟一眼蔡荧,向杨管家道:“杨翁说笑了,俺又未捏着你的奴契,岂有为你作主之理。俺看,今日这杏皮水,你莫挑出去了,趁着天光还早,你不如跟着蔡学正去太学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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