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田七这样一提醒,离疏终于意识到自己实在太失礼了,于是便缩在牛二身体里不动了。离疏老实后,牛二果然正常了。这时谢云冲着牛二和田七说道:“在下跟二位公子甚是投缘,尤其跟牛公子已是再次相见,不知可否有幸得牛公子墨宝一副?”
牛二似乎没听懂谢云说的啥意思,一脸茫然。离疏感觉牛二一时没啥反应,知道可能是他没理解谢云这句话的意思,心里是恨铁不成钢,还好这回田七听懂了,赶紧对不知所措的牛二小声说道:“牛二,谢公子是说让你给他写几个字。”
“写字?好说、好说。”牛二很是得意,回想起自己昨天在骆家庄里大笔一挥,惊呆一众乞友。可是得意闪去,牛二好像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接着踌躇地似是在喃喃自语道:“我会写字吗?我好像不会写字啊!”谢云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牛二。
因为离疏已经决定自己到一边凉快去了,所以此时牛二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明明记得自己写过字,而且从小没学过写字忽然不知怎么那天就会写了。可是此刻脑子里好像一个字也想不起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名字牛二。
田七看着牛二要掉链子,赶忙提醒道:“牛二,你当然会写字啦,那天你在骆家庄里不是还帮大家记账,帮大家写名字,刘老伯认得字,还夸你的字写得好呢!”牛二一脸傻笑,莫名所以,挠了挠头,忽然想到莫不是自己拿起纸笔就会写了。然后一拍胸脯道:“既然是谢云哥哥要,那要我写什么我就写什么,要我写多少个字我就写多少个字。”
若是牛二自己开口说话,这一张嘴就是“哥哥”长“哥哥”短的,而不像离疏觉得应该恭恭敬敬地称一声“谢公子”,离疏听得这“哥哥”两个字特别不顺耳,总觉得这种叫法太亲近,好像两个人的关系还不至于到那种可以称兄道弟的程度。再者牛二叫得出哥哥,离疏感到自己好像根本叫不出哥哥,总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此时,谢云已吩咐彩云去找店家讨来笔墨,收了碗筷残羹,在桌上铺好了宣纸,研好了墨,就等牛二献上墨宝。离疏先是被田七敲打了一翻,这会儿又被牛二的大言不惭,拍胸口就要给谢云献上墨宝的赤诚,还有那一声声“哥哥”弄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离疏决定接下来的事儿全部由牛二自己看着办,他继续靠边站。果然牛二没了离疏那真的如同丢了一半的魂魄似的,拿起笔的手不停地发抖,不知自己第一笔是应该横着写下去还是竖着写下去,周围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他那拿笔的手。此时的牛二骑虎难下,虽然头皮发麻,但还是要硬着头皮,把吹出去的牛牵着遛一圈。离疏幸灾乐祸地心道:“原来你果然姓牛,吹牛的牛。”牛二一落笔,横也不是竖也不是地画了一道,赶忙叫了声:“呀,笔误笔误。”便赶紧把写错的这张纸揉成团,像是刚犯了什么案子,马上销毁重要证据似的。
彩云给牛二在桌上铺平第二张宣纸,周围的人依旧拭目以待地盯着牛二手上的笔。牛二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冒汗了,准备在出糗之前赶紧找个理由消失,正待牛二准备捂着肚子想佯装出一副吃坏了肠胃的样子,然后先说声抱歉再飞奔出去寻找应对之策时,离疏忽然冲着谢云开口了:“不知谢公子想要在下写点什么呢?”谢云抬眼望了一下离疏,似乎是察觉出牛二语气上的变化,然后他指了指窗台上的一盆菊花,说道:“今天是重阳节,正是赏菊的好时节,牛公子可否随便写两句和菊花有关的诗句,或者直接写菊花二字也可。”
离疏方才是实在看不得牛二那副狼狈相才决定夺回主动权出手相救的,夺回主权后尽量克制自己不再去看谢云的脸,最后还是忍不住朝谢云那边扫了一眼,瞥见谢云那淡雅出尘的身影和面容,又看了一眼窗台上那盆开得从容不迫、无欲无求的菊花,离疏在那美酒的催动下似乎有了些灵感,于是优雅地沾墨提笔,在宣纸上行云流水地写下四行清秀淡雅但棱角分明的楷书:
“落花无言,人淡如菊。书之岁华,其曰可读。”
离疏刚一收笔,只听彩云拍手叫道:“好字!好字!”然后又带点疑惑地冲谢云道:“公子,这字体我好像看着很眼熟啊?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离疏心道:“废话,谁还不是照着字帖拓本临摹出来的,你看着眼熟有什么奇怪的。”
谢云看了离疏的字后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望向离疏,眼中忽明忽暗似有光波流转,离疏被他看得发毛,两人像是刹那间互换了角色一般,从开始离疏总是盯着谢云,到现在谢云针一样的目光刺向离疏。离疏感觉到自己有点招架不住,开始尽量不去和谢云对视、避免目光交汇,谁知越是刻意越是心神不定,最后慌乱中还是忍不住朝谢云看了一眼,正对上他那深邃莫测的黑眸,心里不禁紧绷了一下。
离疏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字写得太好看,还是因为谢云看出离疏是在用那首诗夸奖自己淡泊典雅而令他太感动了,感动到他要用那么火辣辣的眼神回报自己,本来自己好像就“心有杂念”,谢云这是要继续把自己逼上邪门歪道吗?
于是在这天人交战般目光相接的档口离疏赶紧遁了,剩下个牛二先是被刚才瞬息万变的局面弄得莫名奇妙,从开始不记得怎么写字了,到好不容易想起来怎么写字;从最初自己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瞥向谢云,但是自己脑中却一片空白,到现在又被谢云那阴魂不散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慌,他感觉谢云并不是在看着自己,而是透过自己看见了什么人。
牛二看着谢云望向自己的眼神,心想莫不是谢云酒喝多了失了神智,赶紧唤了声:“谢云哥哥。”谢云听到牛二这样一叫,立马缓过神来,脸上刚才那忘形的神情顿时收敛,然后冲着牛二淡淡一笑,夸赞道:“牛公子的字颜筋柳骨,好书法。”田七不识字,看见大家都夸好,自然也是附和地给牛二叫好,与有荣焉的同时还夹杂了点怅然若失:“我为什么是个文盲?”
带墨迹干后,追月小心翼翼地把牛二的墨宝收了起来。这时谢云走近牛二,先行了一礼表示对奉上墨宝的感谢,然后他对牛二说道:“可否请牛公子借一步说话。”离疏听明白了,谢云是想和牛二单独说话。彩云和追月果然都很机灵,她俩听到谢云对牛二说的话后,立刻邀请田七去醉仙楼的园子里赏菊、喝茶。田七也很明事理,知道谢云有事要对牛二讲,乐此不彼地跟着两位假少年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谢云、离疏还有牛二,谢云从正面望向离疏,忽然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直视着离疏的双眼,目光交接的一刹那,离疏忽然感觉牛二没有任何反应了,他的灵识像是突然沉睡了一样,只要离疏不说话,牛二就不会发声,离疏不抬腿,牛二就不会走路,牛二的躯体里好像就剩下离疏的灵识。离疏自进入牛二躯体后,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做为一丝魂魄,离疏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牛二灵魂的存在,即便是在他睡着了进入梦乡的时候。而此时此刻,离疏感觉不到牛二,牛二躯体里除了离疏之外,死一般的寂静。离疏有些慌乱,他不知道牛二出了什么事情,虽然谢云给他和牛二都留下了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的好印象。但毕竟谢云跟卢家的人一样都是仙门中人,而且他们这只是第二次见面,知人知面不知心,莫不是谢云把牛二催眠了?还是他把牛二怎么样了?
离疏越想心里越害怕,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谁知谢云却又向自己走近了一步,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离疏的脸,他似乎察觉出离疏脸上的慌乱之色,然后仿佛是极轻微地叹了口气,对离疏说道:“我上次给你的符咒应该还在你身上,把他拿出来给我。”谢云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称呼牛二公子,离疏觉得他并非是忘记了礼仪,而是他实际上并不是在对牛二说话。离疏听后,慌慌张张地在牛二身上乱摸一通,忽然记起上次溪水里洗完澡后牛二就把那张符咒塞进了里衣的口袋,后来就再没取出来过,于是手伸进怀中的里衣口袋去摸那张符咒,离疏整个动作做下来非常地不连贯,一是因为心里在打鼓,不知谢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二是因为往口袋里放东西、掏东西这种事以前都是牛二自力更生,离疏从来不越俎代庖。
谢云也不着急,一直看着离疏等他拿出那张符咒。离疏把符咒递给谢云,谢云接过符咒将其摊于右掌心上,整个符咒在谢云的右掌心上泛出了微弱的红光,符咒像是粘在了谢云的手上一般,接着谢云右手腾空推出,把那张已经虚幻的符咒像推一股气流一样在牛二左肩处推进了牛二的身体,谢云的右手落在了牛二左肩处,当他把右手拿开时,离疏发现那张符咒已经不见了。离疏感觉那符咒就如同是一粒药丸,刚才谢云像是就着一碗水把那药丸给他灌进了肚子里。
离疏实在是好奇到极点了,未及细想,张口问道:“谢公子,这符咒是?”谢云对视了一下离疏,回答道:“此符咒可以帮你隐去身上的魔气。”离疏一听没有五雷轰顶也是瞠目结舌,急忙问道:“我身上的魔气?”谢云看着离疏,似乎是下定了有些话是不得不说的决心。“对,牛二身上的魔气就是你。他如果带着这魔气出门的话,万一被仙家的人探查到,就非常危险。”
离疏似乎是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他明白了清清是怎么死的,还有以前的那些自己附身过的小动物,应该都是被自己害死的。离疏根本没有注意到谢云跟他提起牛二时,就像是在跟他说另外一个人一样。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头重脚轻,有点晕眩,谢云好像是要伸手去扶他,但手伸到一半还是收了回来。
离疏冷静了一下,有点反应出刚才谢云的话中含义了,离疏猜到牛二的灵识没有半点动静应该就是谢云动了什么手脚,他看谢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假装成牛二了,于是望向谢云问道:“那天晚上在骆家庄你就看出牛二身上有魔气了?”谢云微微点头表示肯定。谢云那晚在骆宅,第一眼看到牛二以为他是一只魔,便上前询问他是谁,一问一答中发现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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