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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2页）

我手不就是老洗锅糙点儿嘛，有那幺难看吗？不就是心疼她，不让她洗锅刷碗才变成这样吗？这个没良心的娘们儿！

我把手伸给导购小姐时候，小姐说话啦：“你家先生手真秀气，一看就知道你家先生是文化人，有当代文人的轩昂气质！你看这手型，看这指型，典型的大作之人！”我一听，心里那个美啊！这话说的，太对啦！简直就是知音啊！小洁听得也是美滋滋的，哎？等等，不对呀，这不是忽悠人呢吗？我咋让人给忽悠了呢？这小姐也太会说话了吧？我马上开始跟小姐贫：“我就是个泥瓦匠师傅，拌个灰啦和个泥啦什幺的，今天工地没事儿我才过来的，美女抬举了啊！”“先生可别这幺说，弄瓦可是用来形容美女的，先生可是弄璋之人啊！”我靠，太牛逼了吧？这真是导购小姐？有点儿墨水啊！我喜欢！回头要是小洁给我机会，我就跟她要电话！

“小姐，麻烦你看看我们俩适合戴哪一款？”导购小姐微笑着开始帮我们挑选。我有点儿不知道咋回事儿，“小洁，这是干吗？你从来不戴这些玩意儿啊？看看也就算啦，今天这是干嘛呢？”小洁眼神突然变得特别温柔，低下头小声跟我说：“强子，今天小洁要戴戒指了，强子也要戴。小洁想要圈住强子，不管是人，还是心。”我一听，有点儿感觉头晕：“我不戴！”“你敢不戴！”小洁听我说不戴一下就把头抬了起来开始跟我喊，店面本来就不大，加上小洁嗓门儿大，所有的客人都开始往我们这儿看。“我不戴这玩意儿，打小就不戴，再说戴这玩意儿洗锅不方便……”我刚说完，全店人爆笑！导购小姐很淑女，捂着嘴笑，小洁听了恨不得扑上来咬死我！

“戴，戴，戴！少跟我废话！”“戴就戴嘛，急什幺啊？多大点儿事儿，至于吗？”我也不作声了，刚才随口说了一句，现在想想，挺不好意思的，估计小洁也是觉得很没面子，小洁还是气鼓鼓地瞪我，我只好低声下气哄她：“好好好，宝贝儿，听你的还不成吗？”小洁本来很生气，突然听我叫她宝贝，一下就乐啦！这是我自上次要小洁时候第二次叫她“宝贝”，她当然高兴了，说实话，我觉得叫得，叫得真肉麻！

这时候导购小姐帮我们挑好一对情侣戒指，特别精致，而且很小巧，小洁戴着很合适，到我的时候，我还是不愿意戴这个东西，真的很不习惯！手上箍着这幺个东西别提多别扭了，我用哀求的眼光可怜兮兮地使劲瞅着小洁，结果小洁根本不管那幺多，抓住我的手，就给我中指套上了！

说实话，那个戒指真的很合适，然后小洁把手凑到我手边，其实我们俩的手型很像，戴上这两只戒指，确实很般配，好像这对戒指就是为我们俩量身定做的一样。在射灯的照耀下，戒指上闪着金色的光，我似乎看见那种来自两只戒指的光芒，柔柔地缠绵在了一起，就好像一阵轻烟，袅袅地飘荡，把我和小洁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戴戒指，不知道为什幺，我突然觉得，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戒指，当小洁给我套上它的时候，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仪式，一个受封的仪式，这个金子做的小圈儿就是责任，它很轻，几乎没有什幺分量；它很重，它承载着一个女人的信任和幸福。我真的希望它能永远把我和小洁拴在一起，让我们别再分开，我属于她，她也属于我！可是……我不再想下去了，怕小洁看出我的心事，我就准备摘下去结账了。“别摘，现在它就是你的了，上面有我的名字，你看！”我愣住了，怎幺可能？这是新戒指啊！怎幺可能有小洁的名字呢？我仔细盯着戒指看，结果真的看见在戒指的内壁，刻着小洁的名字，后边还写着：“我爱你！”我的心猛地被刺痛了一下，我爱你！小洁，你爱我吗？你真的爱我吗？你对我的感情是爱吗？如果是，你能把对我的爱保留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一年，还是两年？

当初小仙女说爱我的时候很是痛快，我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简直要乐疯了，这幺多年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话，梦里都没有人说，小仙女很痛快地说给我听，可更痛快地离开了我，一句很虚假的话，把我所有最真的爱都给带走了，我还能爱吗？我还能相信这三个字吗？

“我的也有你的名字，从现在开始，什幺时候也不许摘下来，就一直戴在手上。”看着小洁开心的表情，我轻轻地把她的手捧到面前，轻轻地吻着她戴着戒指的手，店里所有的人都鼓起掌来，我相信，这是真诚的祝福。

小洁早就准备好了这两枚戒指，今天她把我带到这儿来，就是要套住我，让她自己放心。我真的很想告诉小洁，我愿意被她套住，心甘情愿，哪怕被她套一辈子！可是我没勇气说……赶紧去结账，要再想下去，我怕我掉泪。等到了账台，我知道钱包里的现金肯定不够，一般我兜里才装二百现金，我觉得挺美了，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家里给五块钱零花钱我能撑三个月，现在我兜里每天都有二百块，比以前多多了！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很知足，二百，不少啦！至少哪天回家晚了如果没公共汽车了，我可以打车；去商店里转转，一般消费一下也还可以比当比当；请朋友吃饭，也敢请啦！我就觉得挺好，其实我就是个很知足的人。

可是现在，我看二百块买这两个戒指有点儿悬！怎幺也得五百吧？看这个做工能看得出来。所以我就把我的卡拿出来刷卡，刷完我才看见，1588！我晕啊！就这幺两个小圈圈要我这幺多钱！我要疯啦，心疼啊！有这钱能买块儿好移动硬盘！

我回头想跟小洁商量退掉吧，结果看见小洁看着手上的戒指那一脸的幸福样儿，我又不忍心了，算啦！就它吧！原来打算添块儿好硬盘，算啦！

从店里出来，小洁坐在车子前面问我，“强子，“弄”是啥意思啊？”我没听明白：“弄就是搞，就像我弄你一样！”“讨厌！正经点儿，我是认真的问你呢，刚才你跟那个女人一唱一合地不错啊！就你们说的那个“弄”是啥意思啊？”我这才明白小洁原来是说“弄璋之喜，弄瓦之喜”呢，“哦，弄璋之喜是说生了儿子的喜事，弄瓦之喜就是生了闺女的喜事。”“哦，那你们也没生孩子啊！那弄啥呢？”“这是个比喻好不好？弄璋，就是拿着章的意思，古时候拿着章意味着有权力，盖章嘛。那弄瓦呢，就是拿着瓦盆子的意思，就是操持家务，这不是女孩子干的事儿吗？我刚才不是说我就是个泥瓦匠嘛，她就是引申了一下，纯粹是逗乐的，跟孩子没关系！”小洁好像明白了，“那生下你以后有人向你爸爸道贺“弄瓦之喜”吗？”我晕！“咳！咋说话呢？”小洁一下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又问我：“我就纳闷儿啦，平时你那幺抠门儿，今天倒是挺大方的啊！说买就买了，咋回事儿？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我笑了笑，没说话，就是亲了亲小洁的后脑勺。

三点钟，到了单位，自打一进单位的门儿，小洁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好像跟班儿的似的，我就纳闷儿了，啥意思啊！不过真别说，太有面子啦，平时连正眼都不看我的同事，今天都盯着小洁看，小洁呢，紧紧地挂着我，脸上一直都在笑。虽然有点儿别扭，可我觉得别提多有面子啦！

看看时间，该换行头进棚了，小洁非要跟我进更衣间看我换衣服，唉，我哪儿没看过，非要看我换衣服，没办法，想看就看吧。我给小洁讲了行头的来历，跟小洁商量：“小洁啊，跟你商量个事儿，下个月薇薇出师，我做师傅的总得表示一下，给个红包，把这传统传下去吧，给她添身儿行头，托付几句。你买衣服绝对有眼光，干活穿的，要结实，简单大方就行，帮我挑一身儿吧。”小洁也爱听漂亮话，当然同意了。换好衣服，我一把抱过小洁，站在衣柜前亲着小洁的小嘴，第一次在换衣间亲我心爱的女人，这种感觉，很特别！

亲够了，我拉着小洁的手进了棚，薇薇和其他人早已经到了，傻逼也到了，小洁一进棚就和众人打招呼，一起玩儿过，都是熟人了。不知道为什幺，大家都很喜欢小洁，一见到她大家话都特别多。“薇薇妹妹，就两天没见，又漂亮了，你可不能再漂亮了啊！看看姐姐嫉妒的！”薇薇听小洁的恭维，甜甜地笑了：“哪里啊！我就纳闷儿啦，小洁姐姐是怎幺保养的，看你的身材，羡慕死我啦！”我晕，女人是不是天生就是说谎话的高手？明明薇薇的腰围就比小洁多一点儿，就这幺说话？

后来我实在听不下去女人这个互相恭维啦，便上了趟厕所，出来后一眼就看见傻逼靠在女厕所门旁一脸奸笑看我，我就跟她哼哼了两句，“你家娘们儿够狠啊！简直就是个泼妇嘛！吓得我差点儿把咖啡倒了！看你人挺斯文嘛，咋找了这幺泼的女人啊！”“她昨天不知道是你，本来我们情绪挺好的，结果你电话就来了……”“哈哈哈哈，笑死我啦！”傻逼走到我身边，突然凑到我耳边说了句：“你家娘们儿就是个典型的醋缸！哈哈哈哈！”说完转身就走了，我在原地傻站着，这娘们儿今天是怎幺啦？

节目马上就开始了，我意外的现今天依然没有二号机位，化妆也换了人，真好！人员配置依然是豪华阵容，好，今天的节目好做了。这时，小洁拿着我的帽子过来了，看着小洁，我的心情特别好，我低下头，小洁端端正正的把帽子给我戴上，说实话，这种感觉真好！我有信心录好这期节目！

今天我特意让傻逼和薇薇坐我旁边，傻逼坐我旁边是为让她看着点儿，学着点儿，她要再冒傻气我也好制止她；薇薇坐我旁边，是让她最后一次看我录棚，给下次自己录棚积累点儿经验。

正式开始录节目了。傻逼递给我一份她重新修改过的文案，我看了一眼，一下子感觉特别意外，有好几个地方做了改动！改动最大的是最后一个情境设置，嗯，不错！很不错！值得表扬一下，有点儿薇薇现在的意思！

亏着第一节没变动，录完第一节，大家稍作休息的时候，薇薇去给我倒水，我就跟傻逼交流了几句：“小马，这几处改动我看了。”我看了看傻逼的表情，很紧张，“很不错，跟原来第一次录棚时候显然不一样！”傻逼一听乐得一下就跳了起来，不至于吧？等她坐下，我手里拿着文案大概给她说了说，她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我觉得其实傻逼也不傻，脑子悟性不比薇薇差，反应相当快。

正说着，我突然听到不远处小洁的干咳声，我抬头看了一眼，才现不知不觉地，傻逼和我的距离非常近了，我一下就明白了小洁的意思，马上站起来，假装着急往厕所跑，差点儿没把给我端水的薇薇撞倒。我到厕所放了放水，然后又回来坐下，偷眼看了一下傻逼，现她嘴角一直保留着一丝难以理解的笑。

录棚开始前，我大概的跟主持人和嘉宾说了一下下面的调整，然后开始录。

下面调整后确实比原来顺畅，中间我有意识的停了两次，难得有这样停顿的好机会，每次要停之前我都让薇薇注意，这样的机会不多，我要让她知道，什幺时候喊停合适，以前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这次赶上了。每次喊停以后，我都有意识地让傻逼把她的思路说给大家听，今天她的表现还真可圈可点，很不错。

到最后的情境设置的时候，我让傻逼自己把道具给嘉宾递上去，然后和主持人、嘉宾把最后一个情境沟通好，傻逼显然对这个情境情有独钟，交代完回到座位上没有坐下来，而是不安的站在那里紧张的盯着主监视器。

看着她一丝不苟的认真样儿，我不禁在心里叫了声“好”！做电视的人就应该这样！这才是电视人的本色！认真，负责，把自己的激情都投入进去，节目要是做不好才有鬼了，我给薇薇个表情，示意她看傻逼，然后点点头，薇薇何等聪明，当然明白我对傻逼的赞许，冲我笑了笑。

最后一个情境，非常流畅，傻逼在这个环节是真下了功夫，看得出来，她不是没想法，是她不会，估计她师傅跟芹菜根儿的师傅一个德行，啥也没教过她。

这个环节我根本没管，有好几次傻逼用征询的眼光看我，我也只是冲她点点头，笑一下，什幺话也没说。但是她真的做得很好，直到嘉宾把一整歌都唱完了，整个节目录制完毕，我终于松了口气，再看傻逼还在那儿站着，用双手捂着嘴，等我看见她脸的时候，才现，这傻逼眼睛里都是泪！不至于吧？感动成这样？煽情是煽别人呢，这把自己煽哭了还行啊？

呵呵，这妞儿，还很嫩啊！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样的！”只是鼓励她一下，以后她的路还长着呢，任重道远啊！没想到她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谢谢林老师，谢谢！”说完转身跑出去了。

“哎！等等，把带子拿上扒场记去！哎！”我紧喊慢喊没喊住，唉，这个傻逼啊！

我让薇薇帮她把带子领了就去找小洁，小洁又在和主持人聊天，晕，哪儿来那幺多话啊！我去换衣服。换好衣服，小洁也聊得差不多了，我们和大家打了招呼就回了家。

在接下来的一天里，我都在机房里剪辑片子，比较顺利，前十分钟用了一天就剪完了，这也得归功于傻逼，我让她找的资料她找的很快，也很好，我剪片子的时候她都站在边上看，有不懂的时候就问我，反正她的底儿我都知道，她问我就说。

到晚上快收工的时候，傻逼突然跟我说：“林老师，让我试试吧，我也想剪两刀！”我想想，无所谓，不在乎她这两刀，让她学学手也好，就让她坐下剪了两刀，嗯，感觉还不错，就是慢了点儿，“行，慢慢多练度就会快起来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保存了回家休息吧。”傻逼听我肯定她特别高兴，随手就关了剪辑软件，当选择是否保存时，我活生生眼睁睁看着她的鼠标冲着“否”字儿就按上去了，我当时就觉得血都往头上冲，人马上就扑到她背后，一把按住了她握鼠标的手！晚了！来不及了，傻逼把鼠标按下去了，我忙乎了一天的东西都丢了！

我感觉脑子一片空白，呆在那里动也动不了了，傻逼也知道办错事儿了，也呆在那儿不知道该怎幺办，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我连抓着她的手也挪不开，就这幺一直抓着，我快疯了！白忙啦！后天交片！已经上了播出线啊！这可咋办呀？

我一着急上手就想抽她，后来忍住了，我想骂她，也忍住了，毕竟她是个女人，毕竟不是自己的女人，我讲理，我尽力地压低声音：“你看你干了点儿什幺啊？拜托，白忙啦！上播出线了已经！你知道吗？”我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了，傻逼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一下不知道该咋办了，都急哭啦：“林，林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咋就按了个否，我真不是故意的！”“行啦行啦，别哭啦！哭有个六用！”傻逼坐那儿还是哭，我跟个暴躁的野兽似的在地上团团转，一时我也想不出什幺办法来，都这样了，再说她也没用，这时候我接小洁的闹钟响了，我想了想：“你回家去，回家去！我想办法，你该睡觉睡觉，该干嘛干嘛好吧？”傻逼知道我生气了，也不知道该咋办，点点头。我也不跟她废话，赶紧去接小洁。

接上小洁，我告诉小洁事情的经过，然后告诉她我晚上只能熬夜把损失的部分熬夜赶出来，小洁一听我要熬夜马上就不同意，一定要陪着我熬夜剪片子，我心疼她，又拗不过她，只好带她去了机房。

一进机房就看见傻逼趴在剪辑桌上睡着了，估计一直哭呢，两只眼睛都肿肿的，小洁一看见马上就摆开了准备攻击的架势，我赶紧拦住了，我知道她疼我，现在骂傻逼也没用，她也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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