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后的林琳恢复了正常,后退了一步,小心的藏在了柳橙的身后,柳橙一脸的茫然,但心里也隐隐知道林琳是认识眼前这位男子的。
男子嘴角挂着温润的笑容,对柳橙微微颔首,“听闻小二所言,桌上的丝绸是为公子的亲戚所为?”
柳橙握紧了放在身侧的手,别看男子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可这身上的气场着实不少。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可嘴还是控制不住打颤,“是,是的。”
“不知有没有那个荣幸与公子的亲戚见一面?”那眼神里凌厉只增不减。
一直在柳橙身后的林琳虽没有看见男子的眼神,但从柳橙的表现来看男子的眼神绝对不善,思忖了一二,她还是从柳橙的身后站了出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见过公子。”
“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男子嘴角的笑容有所收敛,眼神也变得愈加的深不可测。
其实从见到男子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了这样的局面,一次是偶然,那第二次就是别有所图,尽管她无所图,可难保别人不会这样想。
“公子真是好记性,上次是我莽撞撞到了公子,公子不于我这个村姑计较已经是我的福分。”
客套后,又道,“至于刚才公子所言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公子比我和我舅舅清楚,这丝绸的来之不易,公子宽厚仁义,定然不会为难于我和我舅舅。”
一番话下来全是给男子戴高帽,若男子还苦苦追究的话,那就是过分了。
男子嘴角的笑容更甚,看着林琳,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一个村姑该有的胆子和见识。
“那看来倒是我越矩了。”走近了桌子一些,伸手触摸了一下丝绸,“这丝绸倒还真的和邻国有些不同,想必你那亲戚苦研了很久。”似笑非笑的看着林琳,似要将林琳给洞穿。
林琳丝毫不遮掩的迎上了男子的眼神,道,“听我娘说这布匹来得确实不容易。”
“这布匹手感上佳,但却无染色,无法看出染出的色泽度如何。”看着林琳,“但念在你。”林琳没有丝毫的心虚,一直都中规中矩的站在原地。
“念在你那亲戚劳苦功高的份上,我愿意出三十两银子一匹。”停顿了一下,“当然,若是你们能自己染色,我可以给你们四十两银子一匹。”
掌柜以为林琳和柳橙在听到这样的银子后会异常兴奋,却不想林琳只是淡定的站在原地,“听掌柜说,万源纺是最大的纺织厂,那就说明公子比我清楚这样的布匹的来之不易,且不说工艺如何,就是这选材也不容易,我娘说就这样的一匹布,所用的蚕茧也是要数二十斤以上,而且还是需要上等的蚕茧,普通蚕茧根本织不出这样的布匹,织出来的手感也会大打折扣。”
男子皱了皱眉,“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加价?”
被戳穿的林琳没有丝毫的不自在,一本正经的道,“我认为好的东西就该值它的那个价值,否则不就暴殄天物了吗?”
男子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暴殄天物居然是这个意思。
“如此说来,我若是不抬高价格,就是在暴殄天物。”
林琳认真的点点头,“做生意讲究的是诚意,我和舅舅的诚意已经带到,若是公子不拿出诚意我们也只好去其他的地方试试。”说着,便露出了一副惋惜的表情。
男子敛下了眼眸,那深邃的眸子里掀起了一片波澜,声音也低沉了一些,“一口价,无染色的五十两一匹,染色的七十两一匹。”
林琳利落的应道,“既公子诚意十足,那便就此成交。”其实她也有些拿不准丝绸究竟能卖什么样的价格,哪怕是肖大宇也不清楚,所以也只能抱着试试的态度套取一下男子的态度,没想到还真的被她猜准了,也真的应了那句话,无商不奸。
那边的柳橙早已在颤抖他以为三十两已经是天价,却不想仅是三言两语便提高到了五十两,那多出来的二十两可是够普通村民一家生活三年了啊。
男子轻哼了一声,“既是长期合作,便签订一份协议,姑娘的玲珑心让我好生忐忑。”
林琳也不在乎男子的言外之意,因为男子的此要求也正是应了她的下怀。
‘如此甚好。’
林琳的坦然险些没让男子一口气没上来,别过了身干脆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掌柜办事很利落,将契约小心的递给了林琳,林琳连猜带蒙的勉强看懂了契约上写的是什么,觉得没有大碍,便给了柳橙,柳橙接过笔小心的签上了名字,一式两份,也是从契约上林琳知道了男子的名字,郁浩然。
“今日之事麻烦郁公子了,告辞。”柳橙收好契约后便和郁浩然告辞道。
“不知今年可给万源纺几匹?”郁浩然的出声阻拦了林琳和柳橙,柳橙第一时间看向了林琳。
也正是这下意识的动作让郁浩然知晓林琳不简单,当然,林琳嘴里的亲戚自然也是瞎编胡诌。
林琳的大脑飞速运转,道,“今年最多再能出五匹。”
见郁浩然不悦,又说道,“不过却可以给万源纺提供一种用蚕茧做的蚕丝被。”补充道,“定然不会让公子失望。”
“如此甚好,那不知道接下来的五匹多久能送来?又该怎样与二位联系?”郁浩然的表面功夫做得十分足。
林琳在心里腹诽了几句,道,“一个月后定然将布匹送上,至于联系,想来我和舅舅前脚刚走,后脚公子便让人去摸我和舅舅的底细去了,既如此,还用得着我说吗?”
话落,也不管郁浩然的尴尬,直接走了出去。
跟在后面的柳橙则是极为的震惊,若真的如林琳所言,那岂不是他们的事都要败露了?
林琳自然也看出了柳橙的担心,安抚道,“舅舅,你别忘了,那样的纺织机不是随意可以改造出来的。”
若真的那样随意改造,也不会从邻国引进丝绸,再说了,就算郁浩然摸到了门道,那蚕茧也是一个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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