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浩天顺势问起了小慧的身世。
“我啊,没什么!我和奶奶一起住,她原来可是个寨子中有名的巫师,能预见未来呢。可是后来我出生后,这些能力就消失了,父母也得怪病去世了,看来我还真是不祥的人啊!”说到这,阿慧的眼里流露出忧郁的神情。
这时阿坚娘做好饭,端了进来,阿慧起身告辞,留也没留住,阿坚娘硬塞了两个煮鸡蛋才放她走。
吃饭时,浩天看着阿坚娘,见她岁数不大,五官精致,虽然头上有了不少白发,但也掩不住原有的风华,只是脸上的沧桑让人看出她没少经历苦难。身上麻布衣服,虽旧但干净,由内而出高贵气质,没有丰富经历和内涵的人是表现不出来的。不由问道:“阿坚是不是很累人。”
“不累人,阿坚好好的,娘就一点都不累。来,快吃饭吧。”
浩天看着桌上的饭菜,不过是十几个包米面饼子,一碗菜汤,看来阿坚家生活真是清苦,想起小慧说过阿坚娘原来是寨主夫人,现在过这种生活,真不知受了多大委屈。不由想起记忆中那个已经模糊的娘的形象,心想即然这是自己的一世,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饭后,阿坚娘去打水,浩天想帮忙,可一提水罐手就不听使唤,差点掉地上,吓得阿坚娘赶紧接了过去,看到劈好的木材不多了,想帮忙劈一些,拿起斧子还没等劈,就把裤子划破了,阿坚忙娘抢过斧子,拉他坐在一边,让他看着自己劈。等劈完柴,又拉着他去打水,水井虽然离家不远,但看着阿坚娘抱着水罐吃力行走的身影,浩天真得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心里默念,这也太不公平了!我要改变这一切,我一定要。
浩天找来一块大石头,每天不停地抱着它走,开始时,石头总是从他手中滑落,砸了好几次脚,他心里不停地骂,这是什么身体啊!什么都不好用,几次想跟阿坚娘说真像,可话一到嘴边,就变得乱七八糟,连自己都听不懂。最后他也就放弃了。
每天的坚持,让他终于能稳稳地抓住水罐而不滑脱了,第一次给家里打水,让阿坚娘激动的泪流不止,浩天自己也激动不已,在与阿坚娘相处的日子里,渐渐又让他感受到了母爱,心里自然地把阿坚娘当成了自己的娘。
每当阿坚娘上山砍柴时,浩天都会跟着,他手手里拿着一截木棍,模仿阿坚娘的动作练习劈砍,时间长了,慢慢也能砍柴了,总之家里的活,只要通过练习能干好的,浩天都想办法去练习,阿坚娘看着他的改变,心里乐开了花,逢人就讲,那次一摔,让她们家阿坚开窍了。
转眼半年过去了,浩天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虽然表现还不那么如人意,但基本可以生活自理了,除了说话还不太利索外,已经象个正常人了。日常的打水、砍柴都会独立完成,每次上山砍柴时,他还会拿着长木棍演练枪法和幻刃九式,但怎么看都是在胡抡,浩天也不在意,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着。
一天夜里,浩天他们已经睡下,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起,阿坚娘起身开门一看,是小慧。只见她满脸泪水,慌乱地说:“我奶奶,她突然不好了,夫人您帮着看看吧。”
阿坚娘随手抓了件衣服披了就随小慧跑出门去,浩天也起来跟了过去,进门一看,只见小慧的奶奶双眼圆睁,牙关紧咬,口里流出白沫,眼见就要不行了,阿坚娘上去按人中也不起作用,两人一时手足无措。浩天见了,知道是强直性痉挛,在学校学过这方面的急救,忙从桌上的针线包里抽出几根针,上前直刺合谷、人中、内关、涌泉四穴,吓得阿坚娘过来拦阻,可浩天半年来身体炼得非常强健,怎能拦住,此时却见小慧的奶奶缓和了下来,正当小慧与阿坚娘惊疑之间,浩天拔出针,用双手开始给奶奶推按起来,一会儿气血通畅,微微见汗,只见奶奶吐了口气,清醒了过来。
浩天让小慧熬了些玉米粥,缓缓喂下,半个时辰后,奶奶完全恢复了意识,小慧喜极而泣,抱着奶奶说:“您吓死我了,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奶奶温柔地摸着她的头,说:“好,好。”
又转头对阿坚娘道:“谢谢夫人了,人老了,不中用了,吓到你们了,对不起啊!”
“您客气了,只有张家对不起您,哪有您对不起张家啊!”阿坚娘说。
奶奶看了看浩天,对阿坚娘和小慧说:“我想单独和小少爷说几句话,你们可不可以先回避一下?”
阿坚娘一愣,但还是拉着小慧走出屋去,她知道阿慧奶奶的身份,这么做有这么做的道理,也没多说什么。后来她问过阿坚,奶奶都跟他说了什么,浩天只说是让他好照顾小慧,没有别的。阿坚娘也就不再提起了。
她们出去后,奶奶向浩天招了招手,浩天走到床前,奶奶说:“你不要惊讶,我知道你是谁,即然到了这里,就随遇而安吧。”
浩天一惊,忙道:“奶奶,我有好多问题想问,您能告诉我答案吗?”
“不能,你听好了,你的问题需要自己去解决,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梅子渡旁边的山上,有一棵很大的杨梅树,此树一直不结果,你九月九日一定要到那树下,如有天缘,你将会遇到一个老人,他知道一切,至于他解不解答你的疑问,全看你的造化了。”说完示意浩天,让他把阿坚娘和小慧叫进来。
阿坚娘进来后,她说:“我大限已至,这世上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小慧这丫头,念在我以前为张家效力的份上,求夫人收留她,我就死得安心了。”阿坚娘流着泪点头答应下来,一会儿奶奶就与世长辞了。小慧痛哭不止。
第二日料理了丧事,小慧就搬到阿坚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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