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的开场是安妮小姐的独白,辣条托着下巴趴在桌上,念着写给哈罗德的信。不得不说辣条和沈皓正一样,都是天生的演员,即使台词还没背出,依旧进入了状态,演得非常出色。轮到哈罗德上场了,黄天霸深吸一口气,走上台开始了表演。
安妮小姐看见他上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开始和他机械地对话起来,仿佛这是第一次和他对戏。事实上,这确实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地演戏,因为排练的时候女主角经常缺席,他们几乎从来没有完整地走完过一遍剧本。
黄天霸演得异常痛苦,他感觉自己接不住辣条的戏,两个人完全没有交流,现在他只希望可以快点演完,结束这场折磨。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演出接近尾声的时候,哈罗德说完一句台词,安妮小姐忽然顿了顿,愣在了那里。
台下的观众开始窃窃私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黄天霸知道,她又忘词了。舞台上的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两个人一动不动地尬在那里,终于在十几秒过后,辣条快步走下舞台,一把夺过令童手里的剧本,照着剧本念起了台词。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黄天霸只能硬着头皮和这位拿着剧本的安妮小姐演完了剩下的内容,演出完毕,他们剧组成员一起走上了舞台,低着头等待着王十二的审判。
黄天霸瑟瑟发抖地瞄向那个冷淡的白发男子,王十二用锋锐的目光扫视着他们,竟然笑了出来,他异常平静地说:“嗯……这个戏我看要不黄了吧?”
他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得台上的众人头皮一麻。黄天霸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老师,为什么?为什么别的剧组再差劲也是单纯地骂几句,我们就要直接黄戏?
萌忻整个人微微颤抖,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一句话,只有令童举起手,还算冷静地问道:“老师,请问我们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改的……”
“什么问题?”王十二收起了笑容,开始咆哮,“这不都是问题吗!这还叫戏吗?人物呢!别说人物了,演员之间有交流吗?你们有进到戏里面吗?安妮还好一点,哈罗德演的是什么啊?这幅样子怎么对外演出啊!”
老师一连串的质问响彻着整个304,没有人说一句话,全场只能听到令童沙沙的笔声,王十二长出一口气,冷冷地说:“如果下次审戏的时候还是这样,就没必要在小剧场演了。”
说完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大家沉默了片刻,刘通起来拍了拍手说:“来吧大家不要浪费时间了,各个剧组都继续排练吧。”社员们这才纷纷起身,投入到排练中。
主角登场剧组的成员缩在角落里,气氛异常得阴沉。刘通走过来说:“没关系,你们再抓紧时间练练,压力也别太大。”他拍了拍黄天霸的肩膀,走过去给他的剧组排练了。
萌忻显然受到了打击,失魂落魄地杵在那里,但身为导演她还是强打精神对大家说:“来吧,我们继续排练吧。”
“那个……今天我太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辣条表情漠然地说,黄天霸眯起眼睛看着她,心中冒起了火,强忍没有发作。然而萌忻却没有说什么,挥了挥手让她回去了。
“导演,真的要这样放纵她吗?”等辣条走后,黄天霸忍不住对萌忻说。
“哎,让她去吧”萌忻摇了摇头说,“来吧,我们继续排练。”
女主角不在还怎么排练?无奈的黄天霸只能一个人走起了戏,萌忻在那里微蹙着眉头,却说不出什么见解,忽然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把在一旁闲逛的老吉拉了过来,让他帮忙给点意见。
老吉看完了黄天霸的表演,表情变得苦涩起来,他扶了扶黑框眼镜,开口说:“天霸你这也太僵硬了,表演不是这样的。”老吉开始跟黄天霸讲起了如何让表演和台词显得自然,黄天霸吃力地听着,没等他理解老吉的意思,萌忻又把李鑫带了过来指导黄天霸,李鑫看了也是一阵嘲笑,还没有提出建议,佳琛又被萌忻拖过来,最后甚至叶帆风也加入了导戏的行列。就这样黄天霸同时接受着无数个导演的指导,却根本无法消化,只感觉大脑快要炸裂了。自己的导演给自己找了这么多所谓的副导演,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该听谁的。等到晚上排练结束回寝室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具大脑宕机的行尸走肉了。
黄天霸和刘通一起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他叹了口气说:“通哥,我觉得我真演不好了。”
“不要丧失信心啊,你一定可以的,我请你吃东西好吧。”刘通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一家摊贩前停下来,“老板两份瘦肉丸,一份加辣,变态辣,别让我看不起你。”
黄天霸接过刘通给的瘦肉丸,却没有动筷子,他目光有些暗淡地说:“要不,我们的戏还是黄了吧。”
刘通看着黄天霸,难得正经地对他说:“天霸,不要轻易放弃,这可是你们整个剧组的努力成果啊,”他顿了顿,接着说,“而且……黄戏的代价,你可能无法承受,因为每年的小剧场,那个男人都会到场。”
“那个男人?”黄天霸抬起头,问道。
“没错,那个传说中的人物,子午剧社第九代掌门人——黄一唯!”
“黄一唯……他会来看小剧场吗?那和我们戏黄不黄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就大了,”刘通的脸色严峻起来,“他每年回来可不是单纯看戏的,他是为了来监督戏的质量,作为子午之神徐人为的下一任掌门,他也拥有着无比强大的替身——裁决修罗,如果演出出现一点点瑕疵,他就会发动替身能力,对出问题的剧组进行裁决。”
“被他裁决的人会有什么下场?”黄天霸咽了咽口水。
“据说所有被他裁决过的人,灵魂会受到拷打,有的当场退社,有的出现了严重的精神问题。没演好尚且如此,如果他知道有戏黄了,我不知道你会承受怎样的裁决。”
黄天霸捏紧了手里瘦肉丸的袋子,冷汗直流,已经没有退路了吗?看来只有拼命排练了。
这时,他看到手机弹出一条消息,令童在剧组群甩出了一条消息,黄天霸的眼中瞬间出现了高光。
我和老师谈过了,他答应帮我们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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