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王婆婆问好后,李颂筠定睛瞧了瞧床上的那个人。这个人此刻竟然醒来了,但看起来真是累得不行。他的身体极度消瘦,身上几乎都是皮包骨,真是令人担心他的病到底多严重。只是希望别是绝症就好了,调理一下应该还是能恢复健康的。
“是筠瑶吗?我的宝贝孙女!”徐老太太费劲地抬起手抓住了李颂筠的手,她那双混浊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泪光。
“外祖母。”李颂筠轻轻叫了一声。一时间她还真不知道该说啥,这一刻让她想起了好多以前的事。前世,跟外公外婆住在一起的时候,那真的是她最开心的时光。在外婆和外公这样疼爱她、关心她的人面前,她可以撒娇、任性,甚至是胡搅蛮缠。
因为真正爱你的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他们都会一直宠着你、爱护你、包容你。
想到外婆最后躺在床上的那段日子,她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亲眼看着外婆的生命一点点消失,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真的让她恨死了自己。除了哭泣,她真的是束手无策。
要是可以的话,她真的愿意把自己的寿命分给外婆一部分,可惜,那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寿命无法转让,外婆也再也回不来了。
那时候,外婆被病痛折腾的身子都瘦弱不堪,手都没什么力气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挣扎着,紧紧地抓住女儿的手,那份离别的痛苦和牵挂,令人心酸。她内心明白,爸爸已经不在了,剩下的至亲也就只有外婆了。从那时起,她就成了孤独无依的人,再也没人能像以前那样疼爱她了。
那时候,她还没找到工作,也没有固定住所,这大概就是外婆最担心的事情吧!外婆已经无法说话,只能默默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印在心底。
“可怜的孩子,你终于回家了。我可怜的清瑶至少还有你这个亲人。”徐老夫人握着李颂筠的手,泪水如同雨水般滑落。
“妈妈,您别太难过了,现在筠瑶已经找到了,您应该感到欣慰才对。就算青瑶妹妹在天之灵看到,也该放心了。”王氏在旁边安慰道。
“没错,筠瑶回来了,我们确实应该开心。”徐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绢擦拭着不断涌出的泪水,然而,泪水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好像越擦越多似的。
“是啊!筠瑶已经回来了,外祖母就别再哭了。”李颂筠微笑着,拿起自己的手帕轻轻为徐老夫人擦拭眼泪。看着眼前这位年迈的老人,她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羡慕。外祖母过去也曾如此珍视她,只可惜,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像那样疼爱她了。
那些所谓的父母也曾多次寻找她,试图带她回家,但那种感觉却让她感到无比陌生。他们真的是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吗?但是,为何她却感受不到那份亲情呢!
或许是因为自打外公外婆离世后,她的亲情感受已经彻底消耗殆尽。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倚赖哪一个人,再也不可能这样了,因为再也找不到能让她如此依赖的对象了。
在徐老夫人生气难过地哭过几个时刻之后,终于感到疲惫不堪,于是李颂筠便细心地照料她入眠。待到徐老夫人安详地熟睡过去后,王氏便命令婢女尽心尽力地照顾夫人,同时自己与李颂筠悄然走出院子。
避开了徐老夫人所在的房间,王氏带着李颂筠径直朝前院走去。
首先,徐家有个阔气堂皇的正院,那可是徐家人丁兴旺的象征——专属于徐家的老爷徐一凡以及他的大太太,也就是所谓的大夫人王氏的居所。
值得一提的是,徐老夫人一辈子生了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然而,只有大老爷徐一凡选择留在家里陪伴母亲。二老爷则是通过科举考试,成功地在外地谋得了一份官职,常年在外,很少能回家看看。至于三老爷,从小就对医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据说早年曾跟随一位云游四海的神医学习医术,从此便离家远行,再也没回过家。尽管如此,他还是会时不时地寄回一封家信,让家人知道他过得很好。
而那个女儿,就是我们熟悉的徐清瑶了。由于徐家只有这么一个嫡出的女儿,而且她还是家中年纪最小的孩子,因此备受全家人的疼爱。
当然,徐家还有其他的庶出子女,但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出嫁或者成婚,搬到了别处居住。即使他们仍然住在徐府附近的宅子里,但实际上已经不再与家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包括徐家的二老爷和三老爷,就算他们偶尔回家探望,也只能住在自己的宅子里。
总的来说,只要是无法继承家族产业的儿子,通常都会被安排搬到外面去独立生活。
经过几代人的繁衍生息,如今这条街道上居住的大部分居民其实都是徐家的亲戚朋友。
紧接着,李颂筠和王氏也走进了正院。正院是整个徐家府邸中占地最广的院落,甚至比徐老夫人居住的院子还要宽敞几分。院子里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花卉植物,即使现在已经进入冬季,依然可以看到满园春色,美不胜收。
"看起来你的舅舅今天出门拜访朋友了,现在还未在家中。或许晚餐时间我们可以遇见他。"王氏一边领着表妹李颂筠往内院走,一边回答道。
"了解了。"
"那你以后就住在这个家里吧!平时可以跟姐妹们一起玩乐,或者一起学习刺绣,学习女子应遵守的规范。"
"实际上,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探望外祖母。虽然我现在也有自己的家庭,但我不能长期留在这里。等到外祖母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我就会离开。"
"这里就是你的家呀!既然已经回到这里,为什么还要离开呢?再者,你的外祖母那么爱你,怎么可能舍得让你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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