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平之惊讶道。
淑妃点头,“昨个下午,我在晨曦宫听到萧嫔说与皇上的原话,就是这样。还有,今个一早,宫里传出李贵人、萧常在死在了陶玉阁,出宫后,我又在街上听到,说萧常在满门昨晚被血洗,哥哥,这些事听起来好可怕,你说,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啊?”李贵人、萧嫔的死,淑妃认为很不简单,她现在是越来越怕凌曦,出宫回府的路上,她一直在想,好似自凌曦入宫后,后宫里便接二连三地生出波动,这让本就心底有秘密的她,无形中生出一股子惧怕。
“一晚上竟发生了这么多事。”韩平之惊讶过后,对于淑妃后面说出的话,心里并未生出什么恐慌,“他们被人了结了性命,那是他们命不好,咱们无需对此起顾虑。”淑妃不赞成道:“哥哥,你咋就一点也不急啊,他们那些人的死,都是与那人的妹妹有关联,而她与咱们毕竟是有关系的。”
韩平之脸色一变,“薇儿,你犯糊涂了不成?我刚才说了,你姓韩,闺名昕薇,再者说,你我的容貌,可还是先前的样子?”
“哥哥……”淑妃被韩平之这么一说,委屈地低下头,接着低语道:“咱们容貌是发生了改变,可当年那神秘人给咱们的丹药,仅能让样貌改变五年,这眼看着就要到期限了,若再没有丹药续上,你我原先的容颜,肯定会展露在众人面前。到时,咱们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不怕,”韩平之安慰淑妃道:“当年那神秘人找我做下那件事时,便说过,只要我听他的吩咐行事,绝不会让我和你,还有娘陷入困境。”五年时间晃眼过去,神秘人自那件事后,再未找过他,现下他们兄妹体内的丹药效用快要耗完,只要那神秘人还用得着他们,绝对不会不管他们,因此,韩平之对淑妃说得话,并未有丝毫担心。
淑妃轻叹口气,缓缓起身道:“但愿那神秘人还记得他当年说过的话,否则,咱们兄妹定会背上欺君之罪,与娘一并被皇上下旨斩杀午门不说,且死后背上的骂名,恐怕比排山倒海还要可怕!”即便是死,他们兄妹还有何脸面面对五年前惨死掉的亲人?
都是他们兄妹为了自我欲|望,才会断送掉一家人的性命,想起往事,淑妃心里无不后怕。
然,比起她心里生出的后怕之感,她更多的则是对现在锦衣玉食生活的满意。
五年前的事,没有发生前,他们兄妹及姨娘的日子,过得倒也不错,可嫡庶之分,还是让他们兄妹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这才有了好强的哥哥,昧着良知,斩断亲情,与神秘人达成交易,做下那件错事。
是的,那件事在淑妃认为,的确是件错事,可这又能怎样?
她还不是同意了自个哥哥的计划,与其一起瞒着他们的姨娘,将五年前那件事做得天衣无缝。
“娘娘的担心是多余的,时辰不早了,娘娘还是动身回宫吧!”韩平之下chuang穿好衣袍,朝淑妃揖手一礼,言语有礼道。
淑妃面上一怔,随即双眸微微轻颤,道:“哥哥,你这又是何必?私下里,你永远都是我嫡亲的哥哥,别这样,好么?”
“娘娘,无规矩不成方圆,刚才是叙说家事,微臣在娘娘面前不免有些失礼,但家事叙说完,该守的规矩,微臣还是要守得。”韩平之又是揖手一礼,淑妃见自个说得话,对其无多大的用处,便由着韩平之了,“哥哥,你这会子感觉身体可还有不适之处?出宫前,皇上有着潘御医随我一起回府的。”
韩平之面朝皇宫方向,揖手谢过君恩,然后与淑妃道:“微臣身体已无大碍,就不劳潘御医费神了。”说着,他送淑妃步出屋门,礼貌地与潘御医打过招呼后,便于胡氏一起恭送淑妃到了府门口,看着淑妃的凤驾走远,才被胡氏扶着转身向府内走去。
“老爷,您身体真的已经没事了?”胡氏搀扶韩平之回到主院寝室,服侍其重新躺倒chuang上,言语关心地问道,看着胡氏眼里的担心之色,韩平之躺在枕上摇了摇头,道:“为夫已经没事,夫人不必过于担忧。”
胡氏眼眶一红,低声啜泣道:“老爷中了梦魇,实在是吓坏妾了,还好娘娘与老爷兄妹情深,知道老爷身体可能有所不妥,便出宫来看望老爷,没想到娘娘与老爷说了会话,老爷的病就全好了,刚才,妾还没好好谢过娘娘,娘娘就匆匆忙忙地回了宫,这会子想想,妾觉得实在是失礼得紧。”
“夫人无需说这种话,娘娘那,为夫已经谢过了,再说,娘娘也不是那小气之人,好了,别哭了!”韩平之语声温和,出言劝了胡氏一句,忽然,她盯着胡氏的腹部看了一会,道:“夫人近来可有感觉到身上不适?”
胡氏拿起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不解地望向韩平之。
老爷好好的为何会问她这话?
难道她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垂眸在自个身上打量了一会,胡氏心下仍然不解,于是抬眸问韩平之,“老爷,可是妾身上有哪里不对?”妇人家的事,韩平之不好过问,更何况是让他个大男人,直接问自个夫人身上可有了,这话,他实在问不出口。
琢磨好措辞,韩平之道:“为夫觉得夫人近来神色上有些疲惫,不若午后着婢女请个大夫来府上,为夫人把个平安脉,”说到这,韩平之话语微顿,片刻后,方才接着道:“到时,顺便让大夫给娘也再把把脉,总这么被噩梦缠绕,也不是个事。”前两日,韩平之刚请过大夫给孟氏瞧过身体,其结果,是孟氏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致使精气神不足,身体每况愈下,这无形中让韩平之这个孝子心里甚感不安。
“老爷说的是,要不,妾这会便着下人去请大夫,给娘瞧瞧身体?”胡氏言语轻柔,征求着韩平之的意思。
韩平之道:“那就有劳夫人了。”胡氏微微一笑,摇头道:“老爷说这话作甚?娘身体好好的,作为儿媳,妾也安心不是。”说着,她弯腰为韩平之掖好被角,便转身朝屋门口走,“夫人,记得到时让大夫给你也把把脉。”韩平之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胡氏顿住脚,回头朝韩平之又是柔和一笑,道:“妾晓得。”
房门轻轻闭合到一起,胡氏与丫头浣碧吩咐道:“着小厮请个大夫到老夫人院里,记着,就请那经常给老夫人诊病的夏大夫。”浣碧屈膝一礼,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吩咐川子。”看着浣碧走出院子,胡氏又对侍立在一旁的晚秋道:“走,去翠鸣居。”
晚秋轻应一声,然后上去搀扶胡氏走出主院。
宫里、宫外昨晚发生的事,早起便已在后宫中传了开,妃嫔们到延禧宫给皇后请安,个个都想从皇后那打听出些消息听听,却无一人先开那个口,而穆淑敏也没有在诸妃面前,刻意提起昨晚发生在陶玉阁中的事,诸妃与其寒暄了一会,便起身告退,离开延禧宫各自散去。
“娘娘,昨晚陶玉阁中发生的事,可真是够玄乎,奴婢听说那李贵人的两张脸上,各被划了两道深深的口子,皮肉都朝外翻着呢!还有萧嫔,宫人们都私下里议论,说其chuang上到处都是零碎的……”听竹搀扶穆淑敏回到内殿,服侍其斜靠在软榻上,边为其捶腿,边小声说着她一早听来的事,见穆淑敏的脸色越来越不好,逐立下闭口不再言语。
穆淑敏瞥她一眼,言语里流露出一丝不悦,“听竹,你跟在本宫身边有些年头了吧,可本宫怎就觉得你越来越碎嘴了?”听竹身子一颤,立时跪在穆淑敏面前,“奴婢多嘴,不该在娘娘面前说些有的没的,还请娘娘恕罪!”前几天刚被娘娘训诫责罚了一会,她怎么转眼就忘了?听竹边朝穆淑敏磕头认错,边心里连连自责。
“知道么?你今个犯下的过错,本宫立就是赐你死罪,也无不可。什么李贵人、萧嫔?她们一个被皇上削了封号,贬入冷宫,一个被降了位份,成了常在,你却一口一个李贵人,一口一个萧嫔的在本宫面前称呼她们,实在是太不懂规矩了,知道的,说你自个平日里没学好宫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宫没把你*好;再有,昨晚发生在陶玉阁中的事,自有皇上做主,你一个小小的宫婢,操那么多的心作甚?”
听竹磕头道:“娘娘教训的是,是奴婢不懂事,失了规矩,还请娘娘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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