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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低声道:“对不起。”
“没关系。”君燕纾依旧平和,“我无所谓的。”
他跟桑予并不亲近。君随月灌注给他的爱的确让他学会用情感感知世界,但罩子一直存在。他会对什么人感兴趣?他会对什么事情真正上心?他是否还有正常获得并给予爱的能力?桑予这么多年也未能真正弄清。
君随月打开了君燕纾的心门,但桑予显然不是走进去的那一个。
“我死后,如果你真的能下山,”桑予犹豫了片刻,道,“可以去……钟南山住下。我在那里有一位朋友,如果你不喜欢争斗,那里是世外桃源。”
“您既想我被其他势力捕获,又想为我的未来做打算,”君燕纾不解,“为什么?”
桑予又不说话了。又是半晌他才道:“你毕竟是我的徒弟。”
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他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很无趣,疲惫地摆了摆手:“老了,脑子也糊涂了。”
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嘱咐道:“沈天游来了,他会帮你。小心李珩的人,还有满月楼的杀手。一些暗中势力是墙头草,你如果不怕,他们也不会对你下手。尤其戒备魔教中人,自在阁必定会来人,我不知他们会如何对你,如果实在逃不开……”
君燕纾安静地听着,桑予顿了顿接着说:“如果你还愿意相信我的话,就去白马寺吧。他们不会为难你。”
君燕纾意识到了什么:“您是不是一早就打算把我送去白马寺?所以我在路过洛阳的时候认识了法,也并不是巧合。”
桑予并未否认,只是问:“你愿意去吗?”
“我有去处了。”君燕纾说,“而且,您为何不让我留在山外山呢?”
桑予露出了些许的疲态。他是山外山的剑仙不假,但并不是掌门,这样的一个大门派的运作,是不会落到侠客手中的——沈天游就是一个例子,他只是挂职,武林盟上上下下大小事务自有专人打点。想要逍遥自在,就不可掌管实权,而侠客也大多对权利斗争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不代表一无所知,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大门派的勾心斗角尤其丰富。桑予活得够久,看得够多,也因此觉得够烦,他看向院内各怀鬼胎的人群,道:“你性格孤僻,或许只有寒露会毫无保留地站在你这边。我死之后,对你而言,哪里都是一样的。”
君燕纾想了想,倒也确实如此。接近十年的时间里他剑道大成,山外山都知晓他的存在,但也仅此而已,他无一个朋友在这偌大门派,除了桑予之外,也无靠山。如今这靠山不仅要倒了,还试图把他压在下面。
桑予又问:“寒露没跟你回来?”
“她应该快回来了。”
“她是个好孩子,”桑予低声道,“不知我能不能见她最后一面……”
君燕纾道:“能的。她从来都不缺席。”
他的话音刚落,楼下就有个清亮的女声大喊:“小——师——叔——你在吗——”
君燕纾走到外廊边缘俯身望去,和死气沉沉的环境格格不入的少女在树下直跳。君燕纾向她挥了挥手,她便笑得灿烂:“好久不见,小师叔——”她这才猛然注意到周围哀切的氛围,急忙板住脸,“那个,剑仙还好吧?”
寒露是个孤儿,师父师兄不怎么管她,放她自己在山外山野蛮生长,甚至剑法都是——据她自己说——一个人挺好的教习老师教的。她顶着个还算不错的师门名号,平日也不参与争斗,除了轻功之外,也没在山外山展露什么高超的武学天分,所以大家只当她是个普通的、开朗而毫无威胁性的师妹,她与君燕纾走得近,大家也只是很宽容地想这丫头真是心地善良,兼之脑子稍微不好使。
所以她此刻没有随大流地表现出悲伤,大家也都并不在意。毕竟这丫头可能连剑仙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苛求她为一个陌生人落泪呢?
人群大度地原谅了寒露的过错,甚至给她让了让视线,使她能更好地跟二楼的人交流。他们自我满意完,抬头看见君燕纾仍旧面无表情地板着一张漂亮脸,纷纷觉得义愤填膺——自己的师父就要离世了,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苛求泪流满面,怎么也得面露哀戚吧?
“还好。”君燕纾道,“你找我?”
“哦,掌门叫你过去一趟呢,”寒露说,“我看清虚大殿里不少人,可能是有什么事要跟小师叔你商量。”
清虚大殿就是山外山的议事堂。君燕纾回头看了眼桑予,桑予道:“你走吧。叫她上来。”
君燕纾便直接从二楼外廊跳下,落在寒露身边。他在寒露头顶嗅了嗅,又四下看了看,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道:“只你一人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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