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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第2页）

“再见”电话被挂断，嘟嘟声响起。

聂修谨把手伸到涂了发蜡的头上，挠着自己的脑袋，怎么一开始就跟上辈子不一样了呢见鬼的专业不符合她上辈子专业也不对口，干得不也

“聂总，您四点约了江城c的肖主管谈样品开发，我们该出发了”业务的老钱进来说道。

先把生意谈了，聂修谨站了起来，想要出发，老钱说“聂总，您的头发”

他走出办公室，办公室里的财务张阿姨，向自家俊俏的没有边的聂总，此刻头发就跟鸡窝似的，横七竖八，不禁脸皮都抖了两抖。

聂修谨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进台盆湿了湿手，想把头发扒拉服帖，水少了没用，水多了，发蜡混合了水滴落在衬衫上，一滴滴含着油脂的水滴吃进了衬衫布料里。显得油腻腻，恶心吧啦。

聂修谨索性去办公室里拉了一块毛巾拿了洗手的香皂往头上一抹，在自来水上冲了一把，把头给洗了个干净，擦着头发，进办公室，自己这一身回去换衣服来不及了

他拉开门“老钱，去仓库给我领一套工作服过来”

工作服过来，颜色是鲜亮的橙色，薄薄的涤棉布料，穿在身上很廉价，背后还要印刷上大大的厂名，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个犄角旮旯里的作坊，再配上刚回来那天，墙上的地图，桌上的貔貅摆件。记忆里自己年轻时候不是敢打敢拼没想到品味如此不堪入目的地步，果然记忆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不行，脚上的一双皮鞋不配。

“给我拿双劳防鞋来”

一双劳防鞋换到脚上，这下齐活了，若不是聂修谨整个人长得人模狗样，这套衣服上身，他就是妥妥的车间开车床的，有这张脸撑着，顶破天也就是车间的一个技术工人。

一早上老钱见聂总打扮得比动物园里的水獭还油光水亮，还觉得自己一件长袖t恤，去江城c这种高大上的公司，会丢了自家公司的脸面。

老板现在这个打扮走出去到底谁是老板

，谁是下属

老钱有些不确定地问“聂总，您就这么去江城c”

聂修谨侧过头问他“不然呢”

聂修谨穿着橙色工作服，开着厂里那辆哪儿哪儿都响，偶尔还会点不着火的破烂小货车，往江城c而去，上辈子开惯了豪车，货比货真得扔，算了，还是别扔了，现在还没钱啊

中间转公交车的时候，黄聆找了个电话亭给博达回电话，原本以为是财务的张阿姨接电话，没想到是聂修谨。也是，博达此时的员工，一个个都是阿姨叔叔辈儿的，除了聂修谨这个中专生之外，全部没有超过初中。她这个t大的毕业生，从进去浑身上下在他们眼里就是带着金光。

不像后来，融景成了大公司，聂修谨开始装逼了，一定要名校才能进融景。别他搞了个什么什么州的eba，本质上对名校还是没有概念。国内的大学还好些，国外的大学，除了哈佛，耶鲁，剑桥，牛津几所顶尖大学之外，一无所知。曾经hr跟他汇报管培生招聘情况，从说了一溜儿洋名儿他都没意见，听见一个西安大略大学，他就叫了“西安交大不好吗找这么犄角旮旯里的大略大学”

黄聆憋住一口水没喷他脸上，结果是自己咳地半死，他还在说“你，你找的这么个学生，让黄总助这个名校毕业生都笑喷了”

黄聆缓过劲儿来，连忙打住他继续满嘴跑火车，对那个hr说“名单我再过一遍，再给聂总汇报”

拿着名单进去找他，这才有机会对他吼“这个学校是加拿大的老四校之一，就跟国内985似的，你滴明白”

因为他的无知，所以对他有限知道的几所大学特别崇拜，就体现在她进去之后，觉得她的知识丰富，无所不能。连橡胶性能分析这种属于化工的知识，认为她也懂。也正是这样，为了不让他失望她学了不知道多少新的知识。

反正这辈子，自己绝对不会跟他有所交集了。黄聆摇了摇头，下了公交车。走在人行道上，江城c和江城电气成套设备公司就隔着一道墙，江城c财大气粗，宽幅白色大理石墙面上面中英文对照的公司名称，中间巨大的o，下面公司地址，特别气派。

边上的电气成套设备

公司呢依旧是那种七十年代的门卫间，铁栅栏的门，顶上拱形的门头上，红色的五角星已经斑驳地不出颜色，公司名称是木头牌子挂在水泥墩子上，极具怀旧气息。

连门的那位，大约也是七十年代的小伙历经二十年，变成如今已经秃了顶的大爷，听了黄聆的介绍，他打电话联系张主任，黄聆着车水马龙的马路，见一辆记忆当中熟悉的车子停了下来。这是聂修谨的那辆小破面包车，车门打开，里面下来一个穿着一身橙色的年轻男人。

聂修谨，烧成灰她也认得不过这个聂修谨突破了她的认知，记得这个人为了能够做生意别人相信他，有实力。在她的记忆里浑身上下的打扮，永远是那种让人了相信这是一个老板，还是一个大老板。要不然她怎么会被他的皮相所吸引

今天他穿着车间工作服，背后胶印硕大的黑体“博达”，难道自己记忆里过分美化了聂修谨，实际上他就是这么不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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