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本奇。顾晏花了将近一整夜看完乔的资料包,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其实他在资料包中出现的频率并不算高,跟那些热门网站的撰稿人或者知名记者相比,他的稿件数量实在不够看。他也不是量少质精的那种,稿子内容有点散漫,时不时找不着重点。而他所拍的照片跟稿件有一样的问题,焦点不突出,杂人杂物太多,一眼看不出主题。如果是只关注案子本身的人,看那份资料包时,对吉姆·本奇的大部分稿子恐怕都是一扫而过,不认为有看的价值,也不会注意到他。所以这位记者这么多年下来一直没混出大名堂,也不是毫无缘由的。但在顾晏眼里,他的存在感有些强。他散漫的、延伸性的报道和跟拍风格,误打误撞地写出了很多顾晏感兴趣的东西。就像那篇关于燕绥之去旁听审判的报道一样,他还拍过很多类似跟案子有关又无关的照片。当然,很多是关于燕绥之的,毕竟他是那次案件的焦点。但并不仅限于燕绥之,还有被告,原告,甚至办案的警员等等。从他那些照片就能看出来,吉姆·本奇这样的人得到的评价恐怕很分裂。有时候会让人生出感动,有时候……大概只会结下梁子。顾晏看资料的时候顺手截过本奇拍的一些照片,他调出来又扫了一眼,拍了拍燕绥之的手,把照片往他眼皮下一亮,用通讯那头听不见的声音道:“别把人气跑了,也许还得找他帮忙。”燕绥之闻言并没有表现出意外,而是冲他比了个手势,“放心,我很温和。”顾晏暂且信了他。……啤酒餐厅旅馆里,本奇咳了一声,在脸上挤出两分还算客气的笑意,对通讯那头道:“午好啊。”赫西给自己老师留了三分面子,绷着一张特别正直严肃的脸,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本奇跟那位实习生对话,一边在心里想着:这个开头似乎还不错?老天保佑,但愿那位实习生说点好听话,但愿自己老师的暴脾气不要炸,哪怕没谈成,多聊几句缓和缓和关系也是好的。结果这念头刚冒出来,本奇又接着来了一句,“阮大律师。”“……”赫西默默捂住了额头。怎么说呢,对方就是个实习生,关系好的朋友这么称呼是亲昵的玩笑,但从本奇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像阴阳怪气的嘲讽。但赫西知道,本奇不是真的在嘲讽,他就是想套个近乎。一个……搞不好会被打的近乎。他悄悄往前蹭了蹭,竖着耳朵,隐约听见本奇耳扣里有一个带笑的声音说:“午好,过奖了,请问你是谁?”赫西:“……”当初在天琴星,他亲眼看着本奇咬着牙跟那位顾律师和实习生互留了通讯号。本奇的脸迅速绿了,他动了动嘴唇,看起来像是无声骂了一句。接着他又挤出一点笑,说:“贵人多忘事,我啊,吉姆·本奇,蜂窝网的记者。”对方笑起来:“开个玩笑,当然记得,你请我喝过咖啡。”本奇想起往事,脸又绿了一层:“……”那他妈明明是你扭头就走不给钱好吗?!对方继续:“还主动给我分享过你拍摄的照片。”本奇:“……”谁主动?谁分享?我指望跟你作交换的好吗?!对方又彬彬有礼言语带笑地说:“本奇先生今天还有什么好事要分享么?我非常期待。”本奇:“……”去你妈的。他二话不说摘下耳扣,啪地扔在桌子上,通讯自动切断。……悍金酒店的花园餐厅里,燕绥之一脸无辜地把耳扣摘下来,嘟嘟的忙音瞬间变得非常清晰。顾大律师默默喝了一口酒,靠着椅背看着燕绥之,淡淡道:“你对温和这个词有什么误解,燕老师。”“很温和了,至少比当年气你温和很多。我只是先给他定个基调,以免他预期过高。”燕绥之喝了一口温水,又冲顾晏眨了眨眼睛道,“打个赌怎么样,我押他还要拨通讯过来,你就押他不拨吧。”顾大律师头一回碰到这么强买强卖的赌约,无奈道:“我押什么难道不是我来定?”某院长理直气壮道:“你就说你押不押吧。”顾大律师:“……押。”对于揣摩心理这种事,他不比燕绥之差,师生两人可以说旗鼓相当。像本奇这种性格的人,年轻时候有过热血和执着,而且有自己的视角和选择,坚持了不少年,所以本质是傲的。但他被否认过太多回,又难以避免会有点自卑。这样自傲和自卑交错的人,性格上也会有纠结的两面性,感性上不想做的事情,理性上还是会硬着头皮去做,但心态又有点多疑。如果燕绥之张口就顺应他的要求,特别客气配合,他反而会浑身别扭。所以顾晏也觉得他一会儿还会拨通讯过来。但是谁让打赌的是燕绥之呢。赌约刚定,智能机就又震了起来。燕绥之弯着眼睛冲顾晏晃了晃手指,再次接通了通讯。……啤酒餐厅旅馆里,老板娘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盘瓜子来,一边对着酒瓶喝酒,一边磕着瓜子,显然把客人当成了暴风雨天气里唯一能下酒的乐子。本奇绷着脸,一手按着耳扣,一手把赫西推开一些,以示驱赶。
对面的声音依然温温和和带着笑意,“喂?”本奇刚要张口,对面又道:“您在哪个星球上?”这回对方用了客气的敬词,本奇勉强把翻上去的白眼又翻了回来,答道:“我就在德卡马。”“哦,这样啊。”对方随意道,“我以为刚才是暴风雨截断了通讯信号。”呵呵。本奇的气性又上来了。但很奇怪,这种专门气人的对话方式让他一下子回到了之前在天琴星的时候,一段时间没见,这位实习生还是一如既往,反倒让他瞬间找到了熟悉的节奏。气归气,放松也是真放松——虚与委蛇和假客气的那套都用不上,有事说事就行。“这么说,您也跟那些记者们一样,来悍金花园酒店了?”本奇听见那位实习生的话,点头道:“谁说不是呢,这种聚会哪个不想来拍两张,更何况还出了意外,这种注定会被关注的事情,随便写几笔就能上网站首页。”对面“嗯”了一声,算是赞同。本奇琢磨着想再说点什么,那位实习生又笑着开了口,“所以记者先生,你这次准备给我点儿什么呢?”本奇:“……”本奇:“???”赫西被推到了一旁,这回他听不见耳扣里的声音了,自然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他只知道,他的老师本奇又一声不吭断了通讯。“怎么了老师?”赫西忍不住了。本奇搓了一下脸:“没什么,冷静一下。”他明明是去跟实习生要干货的,一个字没提呢,就要把自己搭进去了。这他妈叫什么事儿?两分钟后,本奇又扣上了耳扣。赫西扭开了脸,不知怎么的,他有点儿同情自己这位老师了,戴耳扣前还得做个深呼吸,这得多挣扎。“喂。”本奇木着脸道,“暴风雨,信号不好。”那个要命的实习生又要开口。本奇继续木着脸说:“也别绕弯子了,直说吧。你应该在悍金花园酒店里吧?能给我提供一点素材么?不用多么劲爆,跟别的记者不一样就行。可以做适当的交换,你想要什么,你好好说,别狮子大开口。我手边没有速效救心丸之类的药。”“恕我冒昧,问您一个问题。”忽略那些气人的内容,实习生说起话来不论是用词还是腔调,都很斯文有礼。本奇心情略微平静了一点点,“什么问题?”“您干记者这行多少年了?”“你今年多大?”本奇喝了一口啤酒,靠上了椅背,无意识地端出了一些长辈架子。……花园餐厅里。燕绥之捂住耳扣,冲顾晏招了招手。“怎么?”顾晏以为他碰到了什么事需要商量,朝前倾身。结果就听燕绥之问:“我今年多少岁?”顾大律师:“……”演戏能不能先记住人设?“26岁。”“真的?”“随口说的。”顾大律师一脸冷漠。燕绥之又对着耳扣“喂”了一声,特别淡定地说:“刚才信号不好。我今年26,怎么了?”本奇:“哦,没什么,这样我就能说了,我拍过的照片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我干这一行整整30年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就有点感慨。他在这一行干了整整30年,前14年都在坚持初衷和本心,那之后终于觉得有点累,开始慢慢地适应,然后妥协,居然一妥协就妥协了16年了。也许是暴风雨的天气干不了别的,适合扯淡。也许是说到30年,冷不丁勾起了他多说两句往事的欲望。他回答完,喝了半杯啤酒,咂摸着说:“我当助理记者那几年,也跟你们实习生差不多,不过干劲特别足,什么案子都跟,什么事都拍,一天有20个小时举着相机,竟然还不觉得困。”燕绥之闻言并不意外,他想了想说:“什么案子都跟?”“对,那时候不像现在,讲究什么热点争议。”本奇说,“不管大小,我都觉得挺有价值的,大到星际战争冲突,小到隔壁小区多了几只不常见的鸟,都拍。那时候不单纯是为了工作,就是觉得有意思,想拍,闲不住。”这话说完,本奇看见旁边的赫西都有点惊讶。“把嘴巴闭上吧,不是说过么,谁没个年轻的时候。”本奇没好气地说。耳扣里,实习生似乎在斟酌着什么,接着问道:“巴特利亚大学周教授,你……听说过么?”本奇“啊——”了一声,道:“知道,很多年前的过世的一位老教授,我跟过那个案子。”他以为实习生还要再多问几句,谁知他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么,有位叫做奥莉·卢斯的药矿经营人——”“记得记得。”本奇说,“你这是在考我的记忆力呢?还是在求证我是不是真的什么案子都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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