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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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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悲哀的事。”柳青阳道。

这世道，真是可怕的地狱。

“东瀛人。”兽响吸了一口，整个牢房是烟的味道，烟雾弥漫之中，女人看不清兽响的脸，只听到兽响继续说道：“恨么。”

“是的。”

恨。

“恨这个世道，还是恨活在这个世道上的人。”柳青阳接着道。

“我对这个世道和这个世道的人心怀怨恨。”

也为这个王朝感到悲哀，大动荡时代，晚清王朝名存实亡。多少国民被拖进地狱。一个人可以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成为罪人，成为这个时代的牺牲品。

柳青阳说道：“是人，造就了世间的悲哀。如果站在这样悲哀的世道却忘记了自己是谁，忘了怎么去走，那么只会在这个世道之中粉身碎骨。”

女人脸上露出伤悲的表情。

入夜。

整个牢房没有一点灯火。

柳青阳侧身睡在稻草上，同牢房中的黑暗中飘着烟味，将那些叮人虫子驱走。

“大人为何不入睡？”黑暗中传来女人的声音。

“我时日已不多，要好好醒着记着生的感觉。”黑暗中传来兽响的声音。

“唯有眷恋生之人才能真正的活下去。大人恋生，为何要等待死亡的到来。”女人问。

“因为没有尝试过死的味道，所以想尝试。”兽响回道。

“真是奇怪的人。”女人道。

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女人继续说道：“大人知道这个牢房的传闻么。”

“哦，什么传闻？”

“这是从明朝末年开始便存在的牢房。在满人入关之后，为了剃发，很多汉人不从。满人士兵便将那些誓死不从的汉人关到这个牢狱之中，于是为了震慑牢中汉人，便在牢中将那些不从的汉人砍头。当年这个牢房成为了血牢，血渗地下五尺，牢柱被血渗透才有了现在的颜色和味道。

那大屠杀之后，每天那些含恨而死的汉人之鬼魂都会从血渗的地下爬出来，想要离开这个牢房去报仇。”

果然是血锈斑斑的味道。

“而两位大人的牢房中当年堆满了人头。”女人继续说道。

下一秒，兽响感觉自己浑身被渗在血海之中。他的手企图摸到柳青阳，却没有碰到柳青阳，而是摸到了一个人头。

不，不仅仅是一个人头。

整个牢房都堆满了人头。

黑暗。看不到，却能摸得到。

“大人。在这半个月之中，每个晚上，我都能看到当年发生的事情。那些惨死之人每个晚上都会从地狱爬出来，想要找到自己的头颅离开这里。”女人说道。

那兽响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的味道冲淡了自己鼻间那血锈的味道。

“从那时候我就在想，我家主人会不会从地狱之中回来。”女人的说道。

随即因为嘶嘶破图爬行惨叫屠杀的声音而沉默。

兽响眼前的黑暗渐渐消散，他看到外面的满人们压着一名汉人，大刀挥下，人头一落。

血，溅到他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兽响①：古代专治牲畜疾病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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