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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除夕都是与惜之二个人一起过。兄弟俩坐在火炉边包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边聊些家常话。惜之言谈举止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闲静恬淡的气质,与他在一起久了,身边人便会被潜移默化的影响。虽然除夕都是相依为命的两兄弟一起过,不过每年十五未到惜之便会只身出京。平常的日子偶有公差不能留意,只是每逢佳节颜惜之总要不在些日子,颜子忧是记得清楚的。那时颜子忧尚且年幼,只听街坊总开玩笑说惜之在外面金屋藏娇了,而颜惜之不但不解释,甚至还半开玩笑的推波助澜。不过颜子忧倒是常常心里为兄长打抱不平,觉得比起惜之外出的时间,与宫中那个十来岁的小皇帝待在一起的时间反而要长的多呢。颜惜之初登第的那几年,皇帝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毛孩子,太后尚在垂帘。那时惜之每每回家都近于深夜,前襟衣袖往往潮湿不已。颜子忧问,他便只说“为君分忧”。
此时窗外风雪交加,颜子忧孤对油烛深陷往事。之前在宫中景泓欲用毒茶要他性命,那时他本以为自己将死于此,却不料半路杀出个陈清远来。观当时二人神情,怕是皇帝与宰相间已有隙。新政已露弊端,陈清远却依旧一意孤行,已经得罪了一大批人,此时又与皇帝不睦,怕是前路坎坷。那人也是个爱画之人,仅仅是从这个角度,冷情的颜子忧对他有些同情。
不过虽然那日陈清远惹恼了景泓,几日后礼部尚书段仁义还是被陈宰相弹劾了。常在河边走却不湿鞋的官员凤毛麟角,只不过礼部尚书是保守党的人,陈相就不免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他公报私仇。定远将军秦破阵归京之时,他未来的老丈人段仁义已被收监交由大理寺审理。
收复十镇,诛北军首将阿克杀,振南朝雄风,定远将军归来之日,京城百姓无不围聚马行街翘首以待。定远将军玄衣黑马,入了安远门,数千百姓欢呼其名。秦破阵原本就挺拔俊朗,经过北方风霜砥砺,面容更加坚毅起来,一双鹰目也愈加深邃悠远。
当然这些都是颜子忧道听途说而来。他一场大病哆哆嗦嗦裹在被子里闷了三天,要不能连去容王府蹭酒的美事都推脱掉么。
五陵少年花中酒,八旬老叟席上霜。酒肉之徒的下场就是一身苦病榻前无人,诸位看官切莫效仿。
正月十五这日大雪稍霁,颜子忧家里的木柴也烧光了。他左思右想觉得只能怪段罗敷那女霸王之前每日骚扰害得他烧炉煮茶。既然如此,颜子忧决定到段府去讨柴火,他理直气壮的过了云骑桥朝礼部尚书府邸走去。
段府门可罗雀,难得的清净。颜子忧敲了敲门,门房却出来告诉他段罗敷到兵部尚书府上去了。颜子忧伫立街头思忖,秦破阵走前向他告别后两人便再未相见过,事实上他也格外的不想见秦破阵。但是……但是为了讨柴火,颜子忧决定还是挂上他那一脸伪善的笑容去秦府一趟。
通报后进了秦府,秦家父子与段氏女正坐在厅堂。此时秦破阵已升为右骁卫大将军兼殿前副都指挥使,似刚从宫中归来,身着正四品官员的紫袍。
段罗敷抬起红肿的眼睛看了颜子忧一眼,目光却比平时更加剽悍。原本秦破阵从定州回来二人便应完婚的,只是段家出了这样的祸事。秦家与段家是世交,这种时候段罗敷也只有投靠兵部尚书秦胜言了吧。
秦破阵请颜子忧坐下,令下人上茶。这人布衣之时就已令颜子忧退避三分,如今一身华贵紫衣,他更觉其傲然犀锐的目光不堪忍受。若是陆明谦,颜子忧却总是无端有种故人之亲的感觉。
“昨日我向大理寺的熟人问过,案子已经审明白了,罪还没定。好在仁义收的贿赂数额不大,若是把钱款还上,或许能抵些刑罚。”看了看颜子忧,秦胜言又对段罗敷说道。
段罗敷蓦然抬头,字句清楚:“我爹不可能受贿。陈清远是在排除异己!”
“可他有账本为证,大理寺也不会冤枉好人。”秦胜言道。
“我不信!”段罗敷用力摇头,目光绝烈而悲戚,“我要去问爹爹!一定是陈清远陷害他!我要杀了姓陈的!”
“罗敷!”秦胜言叹道,“你不要鲁莽。宰相有令,在案子审理完之前任何人都不可探望仁义。”
“那我就去劫狱!陈清远他敢在除夕当晚抓我爹,这还不是泄私怨!我杀了他全家!杀了他全家!”段罗敷猛地站起。
“如此一来,你爹爹就得搭上性命。”一直盯着颜子忧默不作声的秦破阵,此刻突然淡淡的说。
段罗敷怨恨的瞪着秦破阵。
“我在定州之时,发现那里的物价都要比南方各地便宜。而若按着均输法,本应是运途较近的南方价廉才是。当时陆明谦说,小商贩都是按着进价的固定比值贩卖给百姓,那么这其间的差价,便是出在官购与转卖给大商贩的环节上。如果官员收受了巨贾的贿赂,压价收购商货以极低的价格转给大商贩,这些大商贩再以高价出售,便可牟得巨利。”
“陆明谦在定州亲自监察故而巨贾们钻不了空子,但是各地就不一样了……”秦破阵平静的分析。
“秦破阵!”段罗敷骤然打断。
“你是想说我爹爹收大商人的贿赂,帮他们从新法中牟取暴利是不是?”
“是。”秦破阵依旧平静回答。颜子忧皱眉给了他一个眼色,秦破阵却全然无视。段罗敷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冷漠决绝。
“陈清远不是公报私仇的人。段伯父做的事你我都清楚不是么?罗敷,你为什么不愿承认?你这样自欺欺人根本救不了你爹。”秦破阵再次言道。
“破阵,别这么说话。”其父秦胜言看着段罗敷的神色阻止道。
“破阵,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从小到大,我从没见你为什么事慌乱过。你太冷静,你太深沉,可我不行,我不行!我不管是与非,我只知道我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爱的人。”段罗敷冷冷说完最后一句,转身离去。
秦破阵喟然叹息。
“子忧,让你见笑了。”他对颜子忧说。
颜子忧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道:“秦将军,你知道失去唯一的亲人是什么滋味吗?”
秦破阵一惊。
经历过十二年前沸沸扬扬的颜济一案,秦胜言自然知晓颜子忧此时对段罗敷遭遇感同身受。他只是没想到事隔十二年,颜悦的眼神仍然如同自己初见他时那般悲戚绝望。
“你说得话都没错。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坚强。”颜子忧责备的看过秦破阵一眼就起身离去了。
秦破阵沉吟少顷,突然站起。
秦胜言却道:“莫要追了。颜悦在的话罗敷不会有事。你和我再进宫去周旋一下吧。”
“是,父亲。”秦破阵垂首抱紧拳道。
颜子忧站在牢房门口,一边紧紧注视外面,一边时不时回头望向阴暗的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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