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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柳旭无奈的想到,自己不接受又能如何?等刘锦铭厌倦了他,他再去跟另外一个男人?这样在男人身下过活的日子又能持续多久?男人或许是比女人青春保持期长些,但是这又如何?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他不可能这样过一辈子,但是,话说回来,离开了这些个金主,他又能做什么?二十五岁,不算年轻的年纪了,或许,幸运些,他可以找到一份工资不高但是稳定的工作,但是,柳旭在心底自嘲地想到,凭借着他身上烙下三大帮派其中两个头领的烙印,他还能奢望平静的生活吗?这样的可能本身就没有可能性。
答应他吧,毕竟刘锦铭对自己不错,或许真的想刘锦铭说的,他能陪伴自己一生,即便最终的结局是孤身一人,也可以当做是一场梦醒,从什么都没有再回到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是花了些时间陪别人过了一场戏,退了戏服,卸了彩妆,自己还是自己,只是从幕前退居幕后,再看着别人上演着同样的戏码罢了。
柳旭险些就要答应了,但是他的身体却迟迟不动,没有点头,没有拒绝,他在犹豫些什么呢?或者说他在期待些什么?还是他在等待着谁?
“小旭,不需要现在答复,我给你三个月时间考虑。”刘锦铭并不急于知晓答案,更确切的说他已经猜到了柳旭的答案,他相信柳旭不会拒绝。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它很长吧,它还不到百日,说它很短,这期间的变故却来得给人一个措手不及,当然,此时此刻,周围依旧是一片祥和,让人察觉不到一丝异样。毕竟,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会麻痹人似的宁静一段时间,然后再给人们来个措手不及,这样才有戏剧效果不是吗?
接下去的三天,刘锦铭一直陪在柳旭左右,带着他沿着塞纳河把周边的名胜领略了个够,柳旭微笑至终,只是依旧会微微走神,被刘锦铭握在手中的手上那枚戒指还在,刘锦铭不让他取下来,说是让他适应它的存在,仿佛已经确定那枚戒指最终会戴在柳旭的手指上。
今天是第三天下午,柳旭正站在游艇的甲板上,两岸的建筑物都染上了一层余晖,淡淡的似乎游弋着金色的旋律,刘锦铭从他身后环着他,“风大,我去给你拿一条薄毯来。”
刘锦铭走后,柳旭闭上了眼睛,右手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浅浅的苦涩在唇边漾开。
等柳旭再次抬头的时候,余光瞥见离他不远的一个陌生男人,柳旭转头,那人举着酒杯向他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柳旭亦点头示意,那个中年男人柳旭没见过,要不是那人看他的眼神复杂得不像第一次见面的人,柳旭也不会留意到对方。
“在看什么呢?”刘锦铭走过来把薄毯裹在柳旭身上,低头在他耳边亲吻。
柳旭摇摇头,将视线再次瞥向那个中年男人的时候,那个地方已经空了,看来对方已经离开了。
游艇的另一侧,一个年轻的男孩从游艇的房间内走出来,满脸不悦,语气带着一丝冷淡,“父亲,你什么时候才能教我射击?”
男人端着酒杯晃了晃,对男孩一笑,“小闲啊,我发觉你真的变了很多,以前不是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都不肯碰手枪的吗?现在倒想学使抢,而且……”男人有意地瞥了眼男孩的手臂,带着揶揄,“听说你跟着巴塞鲁学习搏击了?被打得不轻吧。”
“父亲,如果你不希望以后自己的儿子只有被别人追杀的份,赶快结束旅行,我没有太多时间等。”男孩皱起了眉头,对这个父亲把他的事情抛在一边很是不满。
“小闲啊,这条路不适合你,我希望你想普通人一样平静的生活,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的希望。”男人抿了一口酒,拍拍男孩的肩膀,“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变强吗?”
男孩沉默着撇过脸,双手紧紧地攥起,然后抬头沉静地问,“父亲,你曾今想要用尽生命去爱一个人吗?”
男人的动作一顿,然后接着喝酒的动作掩饰了眼中的神色,笑道,“怎么问起这个问题来了?难道小闲有喜欢的人了,是为了她才想变强?看来小闲长大了啊。”
男孩眼睛直直地盯着男人,“告诉我,你爱过人吗?当然,除了我母亲。”
男人叹了一口气,拍着男孩的肩膀,转身离去前丢下一句话,“记住,我这一生只爱你母亲一个人。”虽然是个错误。
男孩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然后又看看滚滚的塞纳河河水,他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听说他一出生,母亲就死了,他甚至连母亲的长相都不清楚,似乎连母亲这个词都成了帮里的忌讳,他有时很怀疑自己是不是母亲和别的男人的孩子,而不是父亲的孩子,为此他特地取了父亲的血样去做鉴定,如果不是鉴定结果,他仍旧会怀疑自己的身世。
既然不是这样,那么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父亲并不爱母亲,所以才禁止帮里的人提到他的母亲,他只知道他母亲名字里带一个“薇”字,这还是他从女佣人那里听到的,不过那个女佣人不久就失踪了。除此之外,他对那个无缘见面的母亲一无所知。
“薇……”男孩看着河水低语,忽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蔷薇纹身,小旭哥,你现在还好吗?还会,等我吗?”
男孩抱紧双臂,然后吃痛的皱眉,撩起衣袖,双臂上全是淤青,有些地方甚至有于血,男孩叹了口气,现在他已经能接下巴塞鲁几招了,虽然是他拼了命用全身的力量才挡下的,不过,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有足够的实力的,只要那个人愿意等他,不过,即便那人没有等他,他也不会放弃的,就算是用抢夺的方法,他也要让那人成为自己的。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了淡淡的红色,漫天的淡红色印着渐落的太阳,甚至让人有种那是漫天血腥的感觉。
“哎,枪头,研哥让我们盯的那个人,听说是鸱枭老大的情人,你说研哥他该不会是打起那男人的主意了吧。”一个面上有道疤的男人抽着烟,问着一旁戴帽子的男人,眼睛盯着街对面的书店,被他盯着那人此时正好转头,男人忽然吹了一声口哨,用手肘戳了戳叫枪头的戴帽男人的手臂,“瞧见没,那男人长得可够味的,哈哈哈……”
枪头,摘下帽子,往那人脸上一扣,“老实盯着,小心跟丢了,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没了帽子遮掩的男人脑门上突兀的露出两个凹痕,像是什么东西嵌进去造成的,枪头瞪了身边那人一眼,把帽子再次戴到头上,正好遮住那两个凹陷的痕迹。
旁边那男人不削地撇撇嘴,“叫他一声研哥不过是看在他是咱们梁老大外甥的份上,说到底,我可没见过他为帮里立过什么功。”
“这话你敢当着他的面说?”枪头哼了一声,“别看他年轻,手腕可不比老大软,长得再斯文,他也是咱们老大的外甥,狼的身上流的总是狼血,单是这点咱们就不能小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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