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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风能憋住,可是他后面的都尉亲卫笑了场,宋昱笑岔了气,撑着刀直打哆嗦,李探也傻呵呵的笑,顾清风憋了一会也憋不住咳了声,宋昱站直了身体,几个人规规矩矩的站好了,都尉亲卫那是皇帝的颜面,走到哪都要标枪一样站着。
燕靖看着追着打的燕萧喊了声:“五弟,别闹了,我们回宫吧。时辰不早了,皇上说为两个小家伙准备了午膳。来小武,让皇叔抱抱,皇叔很长时间没有见着你了。”
燕小武是个自来熟,果真跳上了燕靖的手臂,燕靖抱着两个小孩毫不费劲,把两个小孩放到马车上,自己也跳上了车,顾清风看着燕靖很惊诧,他没想到,燕靖在孩子面前竟然这么有人缘?
两个小孩在宫中住下了,皇上看起来很高兴,对燕靖就更加的和颜悦色了,没有让他回封地,让他在应天多陪陪孩子;让他跟朝中大臣一样,每日上朝,有什么事都要问问他的意见,出一点小事也都要他去调停,燕靖被他重用了。
陈相看这个样子叹了口气,皇上这是没有掌握好北平啊。皇上这边不肯松口放他回封地,燕靖脾气更硬,硬撑着,皇上要他做的工作他也一丝不苟的做了,不让他走,他也在他自己府里安安稳稳的坐着,唯一的消遣大概是去青楼了。
但是去青楼皇帝也要过问,因为皇帝最近想享天伦之类,对自己的众位皇子颇有慈父之相,常常招众位皇子来宫中相聚,奈何燕靖燕萧常常迟到,一打听,竟然留恋青楼,以至于忘了时辰!
老皇帝脸上不大好看,看着燕靖:“你身为皇兄要为几个弟弟做榜样,为子女做榜样,怎么能胡闹呢?”燕靖也认错:“儿臣知错了,儿臣只是觉得民间也有才情俱佳的女子,比如春花秋月楼的云风,牡丹阁的夕月,还有清越楼的青越姑娘,都是才貌双全。”
他竟然能举出例子来!皇帝气得气不打一处来,太子殿下扶着他:“父皇,四哥五哥只是去吃饭而已,从没有留宿过。父皇你就别生气了。”皇帝一甩袖子:“他还敢留宿!大梁朝的朝规都忘了!”燕靖低头:“儿臣没忘,官员夜不宿青楼,违者斩。”
老皇帝哼了声:“知道就好!”
燕靖默默的看着他,皇帝看上去气哼哼的,可是燕靖知道他只不过是表面的生气而已,跟那天要杀了他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显然他是愿意看着自己这个样子的,远在天边不受控制的靖王也成了青楼的一份子,他高兴着呢,燕靖低下了头,让自己想点别的,皇帝把他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想必这些青楼里有他的暗探,或者哪一间青楼就是他的。
燕靖被皇上训斥了,就留在宫中帮他处理朝政,太子已经监国,有很多的事皇帝都交给他来做,燕靖想让自己低调点,可是他总能跟太子吵起来,两个人意见总是不一样,比如对盐课。
盐课是每一年都让朝廷头疼的大事,官盐价高,私盐就暗自走红,私盐价低,百姓们都偷偷摸摸的买,以至于官盐销售不出去,银子收不回来,于是上头加重刑罚,抓住销售私盐的便是砍头的大罪,可是即便是这样,也依旧有人铤而走险,这一桩案子就是,吏部尚书楚卫抵上来的折子。
这是张家村的一桩命案,张兴是张家村的一户贫民,因家贫私自想贩子购买私盐,不料想正好碰上朝廷捉拿盐贩子,混乱之中被打死。其60岁老母亲沿街痛哭,影响极为不好……
这只是表面的,这一点小事不值得楚卫上折子,楚卫上折子的原因在这里:贩卖私盐者态度猖狂,竟然有武器装备,在与官差起冲突时,竟打死官差7人,狼狈逃窜,说是狼狈逃窜,是因为他们就抓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角色,别的都训练有素的跑了。
这桩案子相当严重,贩卖私盐本就违法,再加上打死朝廷中人,更是罪上加罪,已经上升到了刑部,刑部尚书楚卫不得不上了折子,请求皇上做主。
皇帝把折子交给两个人:“你们怎么看?”
太子有些生气:“父皇,这些盐贩子太猖狂了,简直无法无天了,父皇,儿臣领命去严查!”皇帝拍了拍他肩膀:“恩,敏儿你先别急,靖儿你说呢?”燕靖合上了折子:“父皇,持械聚众贩私并打死朝廷官差罪同谋反,理应严查。”
燕靖这几句话这是平述,没有丝毫的波动,皇帝知道他还有后话,就让他继续说。燕靖也就继续:“父皇,每一年都会有贩卖私盐、持械斗殴、死伤人命的,我们江浙一代民间私盐贩卖尤其严重,屡禁不止,近几年更是伸爪到了应天都城。官衙虽然极力打击盐贩子,然而盐贩子屡禁不止,甚至越发猖狂,稍微大一点的盐贩子竟拥有武装设备,这是一个很严重的情形。”老皇帝皱了眉,他知道燕靖的意思,武器装备再稍微大一点那就要谋反了!
燕靖接着说:“父皇,儿臣很早就查过这件事,盐科的利弊影响着百姓的生计。而百姓的生计影响着国家的安危。父皇,盐课是要重查,张兴只不过是这其中的一个,他代表的是百姓,这样的百姓还不知道有多少。他们买起不起官盐,只能铤而走险,这就致使盐贩子猖狂。父皇,这个案子的根本问题在于官盐太贵。要从根本上结局这个问题要要严查盐科,平衡盐的价格,让百姓能买的起官盐。”
他这话一出,老皇帝眉头皱了起来,他何尝不知道官盐贵,可是怎么解决?难道官家降价?那是不行的。
皇帝看了他一眼:“靖儿,那依你说怎么办?”
燕靖眉头也皱了下:“依儿臣的意思是放开官盐,允许私盐买卖。”
此话一出,不仅皇帝大吃一惊,就连上折子的楚卫、太子太师李翰文、工部尚书杨思意、吏部尚书兼丞相陈相都大吃了一惊,自古官盐就是朝廷重要课税,每一年都带给朝廷丰厚的利润,相当于“人头”税,怎么能取缔呢!户部尚书杨思意第一个就不乐意,他还指望盐科给他缴税呢。
燕靖挥了下手:“父皇,我知道盐课是朝廷的重要税赋,不能取缔,儿臣的意思是,我们掌握盐科的大头,直接把官盐的买卖权发放给老百姓,也就是由我们朝廷发放盐引,直接委派到民间小贩小店手中。这样就少了中间一些列的章程,更减少了各个环节的损失,这盐的价格就低了,等我们的官盐价格跟私盐价格平等时,自然不会有人冒着生命的危险去贩卖私盐,倒卖私盐了,那盐贩子就无利可图,自然无法生存了。”
燕靖说的还是很含蓄的,没有说这其中的厉害,这多余出来的中间过程,在座的人都很清楚,那是层层官员的利益。盐是多大的利润啊,哪个人不吃盐呢,你再穷也的吃啊,大梁朝有所少人啊,一人吃一勺这得多少啊。利之所在,人所共趋,朝中有三分之二的官员都参与其中啊。
燕靖的这个主意好,很好,大胆而实际,狠狠的切中了问题的关键点,既不损失朝廷的利益,又保证了百姓的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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