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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披风被风拂起,那人站在唐娇面前,三两下将对方斩于剑下,然后回身护着唐娇逃跑。
在一片尖叫声中,几个陌生男子立刻追了过去,人数不少,且在陆续增加。
“天机!”暮蟾宫已认出对方,刚要追过去,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表少爷别去!他们是冲着唐姑娘来的!”侍卫不肯让他涉险,出手将他拦了下来,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他们手里有军弩,是官府的人。”
暮蟾宫悚然一惊,心中闪过唐棣那张越来越不耐烦的脸,以及一日比一日更加阴鸷的眼神。
满脸挣扎的看了看两人逃跑的方向,他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走!”
马夫驱车而来,他上了马车,令马车立刻赶往宫中,他要面圣!
天寒欲雪,就在唐娇与天机生死存亡之际,就在暮蟾宫心焦似火之际,太极殿中,唐棣正斜躺在歧雪怀里,地暖烧得很热,铺在两人身下的波斯地毯细软如棉,躺在上面,令人如躺云端,浑身上下,每一条筋脉都松软下来。
“朕要杀了她。”唐棣闭着双眼,语似梦呓。
“为什么?”歧雪手里一只鱼纹掏耳勺,一边给他掏着耳朵,一边柔声道,“她不是坏孩子,她换的那些东西,没有一样是用在自己身上的,都给了旁人。”
“可她让朕很不痛快。”唐棣冷声道。
“陛下为何要这么想?”歧雪年龄渐长,模样越发像万贵妃了,但眉宇间的温柔却与之完全不同,那由内而发的慈悲像一条极其明显的分割线,将她与万贵妃彻底分隔开来,她道,“您付出的很少很少,三两五两银子的,还不够买一碗燕窝,却换来了百姓的感激涕零,拔一毛而利天下,这样的买卖并不亏,不是吗?”
“谁敢拔朕的毛,朕就放谁的血。”唐棣桀桀桀的笑着。
歧雪放下耳勺,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让他感受自己腹中的胎动:“就当是为孩子积德,少造些杀戮吧。”
“朕的孩子,就注定要走朕的老路。”唐棣摸着她的肚子,眼底浮过一层血光,“他的亲人就是他的敌人,他身边所有人都想利用他,背叛他,害他,他若见不得血,造不得杀戮,怎么活得下来。”
歧雪抚了抚他的脸颊,道:“陛下,你在这等等。”
她起身离去,不久提着一只鸟笼回来,里面一只翠绿鹦鹉正用喙梳着羽毛。
唐棣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你带它来做什么?”
两人间横着一张矮几,歧雪将笼子放在上面,鹦鹉抬头看着她,眼睛又大又圆,左右脸颊一团红色绒毛,看起来犹如点了胭脂似的,极为俏皮可爱,可是一张嘴,却像吃了毒药似的,骂道:“小贱人还不快给朕喂食,这点小事都不肯做,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吗?”
歧雪拿了只苹果来,用筷子挖出果肉,伸进笼里喂它,一边喂,一边道:“这些话是陛下教它的,对吗?”
唐棣冷笑一声。
“鹦鹉只会学舌,主人教什么,它就说什么。”歧雪转过头,簪子上的流苏在空中划了个弧,“陛下您一边宠着万贵妃,一边在背地里埋怨她,对吗?”
“是又怎样?”唐棣一脚蹬翻身前的矮几,笼子滚落在地上,鹦鹉在里面狼狈的乱飞乱叫,他低低笑着,“她背叛了朕,辜负了朕,差点杀了朕,还不许朕背后说她一句吗?”
歧雪从地上捡起笼子,抱在手里,柔声细语的安慰那鹦鹉,那鹦鹉受惊之下,变成话唠,骂人的话一句连着一句,听得唐棣冷笑连连。
“穿上凤袍仍透着一股猥琐,说得就是你这种人。”
不错,这话是他私下对鹦鹉说的。
“明明就想杀了所有人,还装什么大肚婆。”
他原本想讥她装大肚,一不小心多说了一个字,鹦鹉就是鹦鹉,辩不出病句,只会一味的学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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