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林很快就把大夫请来了,谢晚星跟在大夫后面进了厢房。
厢房内,秋月娘虚弱地躺在床上,谢松林让秋月搬了个凳子过来,大夫坐在床边,他轻轻抬起秋月娘的手腕,三根手指搭在脉搏上,片刻后他睁开眼睛,又仔细观察了秋月娘的面色、舌苔以及呼吸的状况,他微微皱起眉头,神色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大夫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凝重:“从脉象来看,体内邪热蕴结,且炎症已深入肺部,观其面色苍白,舌苔厚腻,呼吸急促而微弱,这病情拖得太久,已伤及根本,这位婶子,我想你近来应该痰中带血了吧。”
秋月闻言一惊,她声音颤抖着,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娘!你咳血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谢松林在一旁也是眉头紧锁,焦急地问道:“大夫,可还有的治?”
大夫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我只能尽力开一些清热化痰、宣肺止咳的药,以缓解症状。但能否完全治愈,实难预料。”
说完大夫拿起笔,在纸上认真地写下药方,他一边写一边叮嘱道:“这药需按时按量服用,饮食务必清淡,不可劳累,虽是夏天但也要注意保暖,切不可再让病情加重。”
秋月双手接过药方,连连点头,眼中含着泪水向大夫道谢,谢松林也向大夫拱手致谢,付了诊费后送大夫出门。
“先去抓药吧。”把大夫送走后的谢松林又折了回来,给了秋月一些银子让她先去抓药。
谢晚星进了另外一间空厢房,关上门就去了空间,因为职业关系她在家里也设了一个小药房,里面一些常用药都是备着的。
她对于秋月娘的病情有了一个大概的掌握,现在要给她配一些最适合她目前情况的药,她的目光在标签上快扫过,心中默默盘算着各种药物的功效和适用情况。
不一会儿她就出了厢房,把几颗去了外包装的白色药片放到了谢松林的手里:“丢水里搅和搅和,给她先喝了再说。”
谢松林去小厨房倒了一杯热水,背过身将药片放入水中,用勺子快搅了搅,那白色的药片在水中迅溶解。
“秋叶啊,你娘咳了那么久了一定渴了,你赶紧给她端碗热水喝吧。”谢松林把碗递到了秋叶手里。
秋叶看着谢松林手中的碗感激地说道:“谢谢老爷,我现在就去。”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碗,转身向厢房走去。
不多时,秋月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赶了回来,手中紧紧攥着刚抓好的药包,她来到谢松林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老爷您给的银子,抓药都花完了,真的很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您放心,以后我们一定会努力干活,把这些钱都还上的。”
谢松林摆了摆手说道:“别这么说,先把你娘的病治好要紧。”
秋月的眼眶微红,再次向谢松林深深鞠了一躬:“老爷与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女三人没齿难忘,以后我们一定尽心尽力为老爷做事。”
谢松林催着她去后院:“好啦,你快去给你娘熬药吧,吃了药再让她喝点粥,好好休息一下病一定会好的,你放心吧。”
秋月去了后院小厨房熬药,看到秋叶在煮粥,钱氏听说了两个小姑娘可怜的经历也是心疼坏了,她给秋叶煮的白粥里面切了一些细细的肉沫进去。
“别担心,你娘一定会好起来的,这肉沫加在粥里,能让你娘多补充点营养。”
秋叶抹了把眼泪:“谢谢钱婶。”
正好也是到了午间散学的时候了,沈钰溪来了后院见到了正在熬药煮粥的秋月和秋叶:“钱婶,这两位是?”
钱氏笑着招呼他:“沈先生来了啊,这两位是松林新雇的小姑娘,叫秋月和秋叶。”又向秋月和秋叶介绍道:“这是松林给几个孩子请的教书先生,可有学问了,就在对面的寒风书院念书。”
“沈先生好。”秋月和秋叶欠了欠身给他行了礼。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粗通学问而已。那钱婶我先去给他们上课了,您先忙。”沈钰溪回了一礼后进了书房里给谢澜他们上课。
秋月坐在炉子旁仔细盯着药罐,她伸出手指轻轻拨开那团雾气,凑近药罐闻了闻,微微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应该可以了。”
她把药倒进碗里,又把秋叶熬好的肉粥盛了一碗出来,找了个托盘端进厢房去给她娘喂药。
“娘,药和粥都熬好了,您起来喝一点吧。”
秋月将托盘放在床边的小桌上,然后扶着母亲坐起来,将药吹凉了一勺勺喂给母亲吃完了,又端起粥碗开始给她喂粥,谁知秋月娘才吃了一口就觉出不对来了:“阿月,你在里面放肉了?”
秋月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说道:“娘,您病得这么重,大夫说您需要补充营养,钱婶就给切了些肉沫。”
秋月娘一听也不继续喝粥了,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忧虑:“你这孩子,怎如此不懂规矩?你带着我这样的拖累已是不容易了,做事还这么随意,万一惹得主家不高兴,那可如何是好?”
秋月连忙解释道:“娘,这是钱婶帮我们切的肉沫,她是老爷的大嫂,而且老爷和夫人都是心善之人,他还特意交代了我给您熬的粥要稠一些。”
“主家心善,是我们的福气,但我们也不能失了规矩,以后切不可再这般行事了。”秋月娘叹了口气,外头有多少人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吃肉,秋月带着她,一来主家就敢在粥里加肉,即便是谢松林交代的,她心中依然有些不安。
秋月看着母亲严肃的神情,轻轻点了点头,她明白母亲的担忧,也知道自己应该更加谨慎:“娘,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会更加注意,不会再让您担心。”
秋月娘这才开始安心吃剩下的肉粥,一口口热乎的肉粥进到肚子里,让她虚弱的身体渐渐有了些力气。
外面突然也传来了一阵孩童的读书声,隔着一间空厢房,听得有些不真切。
秋月见她娘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是老爷的几个孩子还有侄子在这里读书,请了先生在来这里上课的。”
“主家这样心善的人,以后的孩子也会有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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