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离远,陆西隐约感觉这些白骨蜷缩着四肢,好像珊瑚一样在暗影中蠢蠢欲动,不等他举着蜡烛走近几步,这面人骨累积成的墙壁便轰然倒塌,碎得猝不及防。
着脚下散落一地的骨粉,陆西有些打怵的退后一步,没想到他右脚一退,咚一声跟身后的人撞个正着。
陆西转头了畅晚一眼,并未出声,拿着蜡烛又准备去别处转。
畅晚却在后面开口道“撞了人连句对不起都不说,这就是师父给弟子上的第一课”
陆西反问“那你是人么。”
畅晚“不是人就能随便撞”
陆西“不是人又感觉不到疼,撞与不撞有什么两样。而且我又没让你尾随我,离我那么近,走路又悄无声息,我怎么知道你在身后。”
现在500的好感度,陆西已经基本不对刷好感度报什么希望了,还是顺其自然吧,解决任务卡上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不能本末倒置。
他们现在顺着棺材已经进入了白月城,可因为中途发生意外,棺材被畅晚震碎,他们走到一半就从棺椁里掉了出来,现在掉在哪里谁都不清楚,而且四周也找不到任何人类的踪迹,灰蒙蒙的天空就像一口倒扣的锅。
不过他们手里拿着罗盘为外面的宋成玉他们引路,相信不到一会,归梦宗的弟子就会赶上来。在此之前,他可以先找找有什么线索。
陆西在前面走,畅晚就在后面跟着,陆西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反正只要不打扰他,愿意当跟屁虫就让他当去吧。
他穿过堆满白骨的街道,走到了城门中央,发现城门前的地面上筑起一个三丈多高的祭坛,四周还堆放着好多干涸的酒坛和盛放食物的金银器皿,祭坛的旗杆上挂着一截断裂的五彩绸布。
上面画着一只盘旋起来的虫子图案,有些像蜈蚣,可头又太圆了,头与身体的连接处还长着一截纤细的脖子,让整个画面着莫名诡异。
陆西翻越早就腐朽的栅栏,跳上祭坛,发现祭坛上还躺着一具匍匐的白骨,身披的斗篷上画着一个巨大的八卦,起来像是一位术士,可白骨的手却指向了面前的一口枯井,似乎是想告诉他什么。
陆西站在枯井前,也不禁有些疑惑。
为什么要在祭坛上修一口井啊
而且这井口起来深不见底,蜡烛照进去,也不见一丝光亮,就像这口井会吞噬蜡烛的光一样。
陆西围着枯井走了几圈,最后还是放弃了继续探索,毕竟现在身边也没有援手,就那个烦死人的小破孩在,万一自己遇难他高兴还来不及,能救他才怪。
陆西站在栏杆上,准备跳下祭坛,就发现前面那条街口忽然有道人影一闪而过,陆西下意识对畅晚喊了一声“你那边好像有人”
畅晚不但没回头,还冷笑一声“有人无人与我何干。”
陆西视线扫过他,嘴角的弧度瞬间垮下来,他跨过栏杆跳下祭坛,直接从畅晚身边绕过“是跟你没关系,你要不高兴跟着我,求你直接去跟宗主说你想要跟着他行不行当我徒弟就跟忍辱负重似的,好像我就乐意当你师父。”
擦肩而过的瞬间,畅晚抓住他的胳膊,与夜同色的眼眸又浮现出了若隐若现的腥红“我说过,再说多余的话就割掉你的舌头。”
被他抓住,陆西蹙着眉挣脱,这下刚才被打中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陆西是真的生气了,比起之前的沈梵和京棠,虽然一开始也都难以接近,却都没像这样厌烦过。
陆西哼笑一声,张开了嘴“来啊,你割吧,跟我要杀要剐的,怎么在宋成玉面前就只敢装可怜有本事你也跟他说,要是不从了你就割了他的舌头,拿我撒气算几个意思,以为我就怕死,不敢忤逆你,就想从我身上找点满足感是不是”
畅晚眸子彻底变成了血红色“你以为我不敢。”
陆西“没什么敢不敢,我说这话也不是激你,只是想告诉你,你喜欢谁都无所谓,想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也都无妨,但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拿别人撒气就只能说明你无能。”
畅晚一把扼住他的脖子,五指紧了又紧,眼中的杀意一览无余,还是在陆西快要断气的前一刻松开了手掌。
陆西捂着胸口,喉咙火烧火燎的痛,他深吸一口气,脑瓜仁都开始嗡嗡的疼。
他承认自己刚才的言行确实有些冒失了,毕竟对方对他的好感度本来就低,这时候说出这种扎心的话,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可这小破孩真是太他么气人了刚才那一掌打得他嘴里都冒出一股鲜血,只是他咽得快没吐出来而已,就算是被突然吻了一下,情绪过激,之后也该平复了吧
而且自己也不是故意的,结果他自己倒地不起,居然又上来补了一脚。
就这样自己还要厚着脸皮继续刷好感度,他也真觉得自己够贱的。
陆西甚至决定,在他道歉之前都不想理他,可是让畅晚道歉,这尼玛简直比天上下红雨还难
这小子不是京棠的傲娇,也不是沈梵的感情迟钝,而是压根就没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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